第三十章 夜探
可是等楚寒到了鹰嘴崖，他又看到了那个黑色的影子，依旧背对着自己，然后他就怔住了，脸上的神色有些复杂。
黑夜里，一时间气氛极度尴尬。
“李师兄又出来散心啊。”楚寒说道。
李师兄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怎么又来了，两天内你就杀了两个人，按你这样下去，难不成要把外门的弟子都杀光？”
楚寒有些不好意思，肩上扛着瘦猴，嘴里说道：“迫不得已。”
听了这话，李师兄叹了口气，似乎在跟楚寒说话，但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他说道：“杀人的人迫不得已，被杀的人岂非更是无可奈何？”
楚寒沉默了一瞬，即便两世为人，他也依旧无法理解李师兄所说的话，他只是站在那里，看着李师兄的背影，等着他放自己过去。
过了好一会儿，李师兄才摆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来齐天宗，不杀人才是怪事，速来速去。”
“谢师兄。”
楚寒微微躬身，随即连忙上前几步，将瘦猴的尸体也抛入了这大风渊，听着那宛如厉鬼哭嚎的风声，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竟是少有的安定。
他忽然转身，问道：“师兄在等谁？”
李师兄皱了皱眉，说道：“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
“师弟多事了，告辞。”
说完这句话，楚寒就飞速的离去了，在他离去的过程中，李师兄这次转过了身，一直看着他的背影。
他的心情有些复杂，当时第一眼看到楚寒，他就觉得这个人难成大事，可是现在他的感觉却又有不同。
“齐天宗不会又要出一个杀才吧。”
他嘴里嘀咕着，身子却是转了过来，看向一边，远处有一个黑影直奔这里而来，黑夜里看不真切。
……
楚寒回到了院子里，刚要松一口气，可是心立刻却又提了起来，他的院子里也多了一个人，这人竟是付飞。
付飞来这里做什么？
“付师兄。”
付飞点了点头，一如既往的冷漠，说道：“好久不见。”
确实好久不见，付飞算不上一个合格的指导者，但楚寒也绝对算不上一个好学徒，自始至终，两人只见过两次，关系只能说是各取所需。
楚寒的手已经覆上了刀柄，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么晚了，付飞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问道：“付师兄来我这做什么？”
付飞怔住了，他实在不擅长说话，他性子内向，在他那一批外门弟子中，他没什么朋友，武功也差，属于泯然众人的那类。
也许他真的不适合练刀，有时候他自己都会这么想。
他看着眼前的楚寒，扬了扬手中的刀，说道：“切磋一下？”
说完这句话，他又怔住了，他显然闻到了楚寒身上那淡淡的血腥味儿。
楚寒没有在意这些，他只沉默了一瞬，便说道：“好。”
然后他就出刀了，他还是不知道付飞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没见过付飞全力出手，他也不知道自己和付飞有多大的实力差距，但是他不认为付飞来这里是来杀自己的。所以楚寒这一刀还是只用了一半的力气。
双刀交错，黑夜里蹦出了一连串的火星，楚寒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一下，显然，付飞也没有用全力，他甚至在配合着自己的招式出招，竟是真的在跟自己切磋。
只不过即便如此，他也不敢有半点儿的大意，毕竟刀剑无眼，即便是切磋，稍有不慎，也有可能会受伤，甚至死去。
院中两人一直在交手，一直到了第八十五招，楚寒招式用老，被付飞一刀劈落手中兵器，架在了脖子上。
“你进步很快。”付飞觉得这样说可能还不够，想了想，又说道：“非常的快。”
听了这话，楚寒心道，要是让你知道我还隐藏实力，你不得被惊掉大牙，可表面上，他依旧只是捡起了自己的刀，恭敬的说道：“师兄没有用全力，否则的话，我绝走不过五个回合。”
付飞没有否认这话，他清楚自己的实力，一生花在刀上，却也没什么成就，在宗门眼中，就是这些刚入门，未来不知如何的外门弟子地位也都在他之上，虽然他自己并不想承认这一点。
付飞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两眼，一句话都没说，转身就走了。
楚寒看着付飞的背影，对于这件事情，依旧摸不着头脑，此时夜已深了，他很疲惫，却是没有半分睡觉的欲望。
……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的功夫就到了第二天的早上。朱四九一伙终于发现瘦猴已经死了，毕竟楚寒事后的处理绝对称不上天衣无缝。
谁杀的瘦猴？
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但是所有人都认为是楚寒，不过开始时只是猜测，到了后来，不知经过谁的口，瘦猴派谢宝通去杀楚寒的事情也暴露了出来，这下子几乎就坐定了瘦猴是死在楚寒手中的事实。
大河帮剩下的人都感到了不安，恐惧，可是却也无可奈何，虽说有很多人都不是特别服瘦猴，但是实际上，在他们所有人心里，瘦猴都是支撑他们继续走下去的主心骨。
如今连瘦猴都死了，他们又如何在这齐天宗中生存下去？
一想到这里，他们连替瘦猴报仇的心思都没有了。
这些事情楚寒都不是如何在乎，他不需要去管别人如何生存，只是按部就班的修炼，很快，他就将所有的资源都用完了，可是剩下的那些东西加起来，他增长的力气不过六十多斤，甚至最后一次，他增长的力气只有不到五斤，几乎和正常情况下的药力相差无几，但是他所经历的痛苦，却是没有过丝毫的减少。
对于这种事，他只是皱了皱眉头，颇有些无奈，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世上的事情不就应该只有让你皱眉或者坦然相对两种吗？
他依旧每天不知疲倦的练刀，可是即便如此，他的实力进步也不快，起码和之前相比是这个样子。
虽然他看着依旧消瘦，可是实际上，此时他单臂的力量已经超过了两百斤，即便不用兵器，全力一拳打出依旧可以置人于死地。
他如今的境界依旧只是易骨境，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此境最是基础却也最花时间，不知有多少武人一生都花费在了这个简简单单的易骨境上。
他如今的进度，已经超过了太多太多的人，外门的弟子中，可以说，即便是独孤雁，他也不认为是自己的对手。
这天晚上，明月高悬，他手中握着那把漆黑的刀，静静地走在铺满月光的小路上，这条路他每天都走，白天和夜里相比，看着也没什么区别，甚至更加安静。
无惮的风的呼叫，道旁的草叶轻轻摇晃，碧绿的树叶上有几只萤火虫轻轻的晃荡着，一切都显得十分安宁。
夜间的齐天宗又有什么特别之处？
楚寒不知道，他瞪大眼睛看着，远远望去，七座山峰直插天穹，除却望南峰依旧一片漆黑，其他的几座山峰，都缭绕着点点的灯火。
楚寒看着那些耸立的山峰，微微有些出神，那就是齐天宗内门弟子所居住的地方，高高在上，俯瞰众生。
而他现在，就是那被俯视的众生中的一员。
他甚至觉得自己产生了幻觉，因为他看到远处玉屏峰和天柱峰中间，似乎连着一条光带，光带上跑着一辆发光的马车。
说是马车也不准确，因为没有马，车子前后只有八名着锦衣，佩彩带的女子，一个个衣衫飘舞，凌空飞渡。
即使看不清面容，他也想象的到，那些女子必然一个个肌肤胜雪，貌若天仙。
齐天宗七峰之一的玉屏峰，整座山从师父到弟子都是女子，是赫赫有名的“仙女峰”，不过这辆马车却是从天柱峰中跑出来的，里面坐着的那位，又是哪位“仙子”？
楚寒觉得很有趣，这一切都很有趣，这世界上没有神仙，车子自然也不可能再天上飞，那两座山峰之间，虽然看起来空空如也，但是实际上，必然有什么可以承载马车重量的东西，比如说，一根绳子，很结实的绳子，或者说一根铁索。
但山风凶猛，高天之上，一个不小心就要摔的粉身碎骨，如此行走于云端山巅之上，轻功之高超，实在是令人目眩神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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