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过气女演员（2）

　　后来他们都在一个圈子里却也没怎么在见过，理由有三个。

　　理由一：陆初微后来主攻电视剧和综艺，而卓星繁很少上综艺也很少接电视剧剧本；

　　理由二：陆初微和戴诺曾经有过一段情侣关系，而卓星繁和戴诺井水不犯河水；

　　理由三：陆初微失业了，而卓星繁从当年解散风波后再没有任何波澜。

　　所以他们正经的第二次见面是在陆初微去试镜《悠悠》的时候。

　　那时，陆初微已经是失恋加失业的状态了，整个人长期在家里呆着导致疏于身材管理胖了几斤。

　　她那段时间找了不少工作也做了不少的努力，最终都没有回音，曾经的经纪人陈静当时已经被指派给了别的新人工作，情况也不太好，她给陆初微《悠悠》的试镜剧本时嘱咐她：觉得挺合适，但也别抱太大希望。

　　那个本子陆初微几乎没有睡觉研究了三天，就两页纸的内容，她在自己家镜子面前反复揣摩，一年以来类似的事情发生了不少，最早的时候陈静还给她想各种办法——她练习了不少剧本也试了很多镜，但是后来都了无音讯。

　　空闲的时间越久，对待试镜越谨慎，她甚至有两次都去找了导演问自己哪里没有做好，下次可以吸取教训，后来她发现她不是那次没做好，而是之前错了。

　　去试镜那天她很紧张，她记得来争取这个角色的人很多，《悠悠》的导演是知名文艺片导演黎学，这个剧本是源自于黎导幼年时听过的一个故事，是一个纯真女孩在战乱中与一个当时的进步学生相爱，最终因为世俗而分开，流落风尘后几经辗转又与学生牵绊，最后为救初恋情人而设计求死的故事。女主角的名字就叫悠悠，需要的是能表达出角色前期天真烂漫，后期看破世俗，沦为风尘，短短九十多分钟的电影，转折数次，荡气回肠。

　　而饰演和悠悠纠缠半生的男人的演员就是卓星繁，在剧本确定后他就被锁定成为男主，虽然黎导对于能邀请到这个年龄段最优秀的男演员而感到颇为幸运，但这毕竟不是一部男人戏，他开始也没有把握，本子发出去后没过多久卓星繁同意了演出，并且说很有兴趣希望能和黎导一起选拔对手女演员。

　　年轻人愿意参与，老导演自然不会拒绝，更何况《悠悠》的第一大投资方就是卓星繁所在的凡辰公司，他也听闻过卓星繁对于对手很挑剔。

　　但是真的和这个年轻人一起选角才发现——他是真的挑剔。

　　在淘汰了一百多个有名气没名气的演员后，在试镜的最后一天，他卓星繁和过气女星陆初微在试镜室迎来了他们第二次见面。

　　陆初微试镜的是这部电影的第一场戏：饱经世事的悠悠成为了军阀的姨太太，在军阀的监狱里遇到了在另一个军阀手下当差的，初恋情人何学亚，两个人对视许久然后开始慢慢地聊着，直到学亚说自己的女儿被带走了，她才开始发疯一样的控诉过去。整个过程里悠悠的情绪从开始的毫无波澜到后面越发激动，转折很大，两个人对对方都还有心意，却再也回不到过去，悠悠的情绪里都是恨和爱。

　　几天的揣摩陆初微对于这段台词已经倒背，但是当时环境实在紧张，她有两个气口都没有停顿舒服，因此她不免觉得有些懊恼，又一次机会就这样白白溜走了。

　　果然表演完毕后，导演并没有什么反应，几个编剧也是自己低着头在写写画画，只有卓星繁，他抬头笑着看着陆初微，在导演正准备说话之前站了起来说道：“哎呦，坐久了，这个戏一个人演不太好演，我前两天也看到这段了，我们对一下吧。”

　　上帝一般很难给人第二次机会，就算给机会，也是给有准备的人。

　　卓星繁走过去的时候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没有第三次机会了。”

　　她自然知道不会再有第三次机会，于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抛去一切杂念，全情投入。卓星繁演技着实很带人，他的一句难以置信的：“悠悠？”彻底将陆初微拉近了剧本里，她的眼睛里蓦地就有了雾气，是一种难以接受羞于启齿而又不敢相信的感觉，她看着卓星繁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能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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