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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终是芸儿负了瑾


  韩锦第一反应是被他夺舍的周婷,但那成熟曼妙的身姿、冷艳的面容却让他否决了这个念头。

  莫说8岁,就是13岁也不可能。

  而且黑色圣主服……是成为了蚩圣,大决战时期的周婷?

  ——不,等等。

  比起这个。

  他穿越回现实了?还是……

  韩锦第一时间看向窗外,然而第一眼虽是高楼林立,但下一刻他就发现了不对劲:是静止的。

  韩锦又推开门,门外却是黑漆漆的一片。他上下左右都看了眼,他目前所在的屋子就漂浮在这黑暗空间里。

  果然,他并没有真正返回现实世界。

  那么,这里是哪?

  韩锦关上门,看向周婷……也可能并不是周婷的御姐。

  而在他行动期间,御姐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直到韩锦望过来,她才淡淡道:“失望吗?并不是你的世界。”

  “这里是哪?你……又是谁?”

  “这里是你的识海,也是你内心世界的最深处。”周婷从床上起身,“至于我,你不是已经有想法了吗?”

  闻言,韩锦的眉头微微皱起,但又渐渐舒缓。

  ——说起来,他都已经落到了看客的田地,还有什么比这个境况更差的呢?

  想想也是,比起这个情况,眼前周婷的出现与其要怀疑对方的来历,倒不如将这个看成一个机会。

  可能这就是天无绝人之路?

  韩锦虽然情绪还未能从刚刚的情绪脱离,但经过短短一分析,他的心态渐渐摆正。

  ——如果已经跌至底谷,所有还能出现的可能都是新的机会。

  如果那不是新的机会,只能说明人还没真正跌到底谷。

  (都到了现在还能分析……)

  韩锦不知道该说自己什么好。也许这就是他的才能吧。

  “算了,当我刚刚的话没说。我相信你的身份了。”韩锦深呼吸一口气,“不过你为什么会在这?”

  “还真是你的风格,一如既往的果决。”

  周婷拎起壶倒了一杯递给韩锦。

  韩锦接过一看,是咖啡。

  “这个在你们那叫咖啡吧?挺不错,我挺喜欢的。”周婷站到窗边,慢慢品了一口。

  “你不觉得苦吗?”

  “苦点不好吗?”周婷反问。

  韩锦闻了闻那味,轻轻地舔了口,真的是咖啡的味道。

  韩锦放下水杯。

  他前世就不喜欢咖啡。比起咖啡,他更喜欢牛奶、豆浆。

  但就在要放下杯子的时候,他迟疑了。片刻后,他还是端起杯子慢慢地喝起。

  虽然苦,但至少这是家的味道。

  “明明不喜欢的东西,但代表了一种情感后。就会让人喝得下去。”周婷看着韩锦,“看来你真的很想回去。韩锦。”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一直都在……不过。”周婷话锋一转,“是你强烈的情感让我唤你来到这个世界。但既然你已经想要离去,那么其他事还重要吗?”

  我穿越进书是因为周婷?

  等等。

  “……你能送我回去?”韩锦捕捉到了更重要的点。

  “嗯。”周婷看向韩锦,“只要你再说一次‘你想回去’,我就送你回到你的世界。”

  “做出你的选择吧。韩锦。”

  周婷转过身,留给韩锦一个背影,一个似乎有点不真实的背影。

  刚刚还处于消极情绪的韩锦差点就要脱口而出“我想”。

  但下一刻,那渐渐恢复的理智却让这句话被咽回了肚子里。

  他觉得有点不对劲。

  周婷的突然出现就是为了让他返回自己的世界吗?

  不觉得不真实?甚至是……诡异吗?

  就像他在这个世界的一切真的是个游戏,现在游戏GG了,就该回家了。

  可真的会有这种好事?又或者,这么简单?!

  “你的世界”,这个世界到底指的是……

  思索让韩锦渐渐冷静,他忽然想起刚刚周婷的话“是你强烈的情感让我唤你来到这个世界。”

  韩锦斟酌了会,还是决定先将一切弄清楚。

  于是,他问周婷:“你所说唤我来的世界,指的是《元光》这本书里的世界吗?”

  “在你看来它只是一个书中世界。但在我看来,它就是真实的。”周婷轻轻抽出韩锦书架上的一本历史书,边翻边道:“你认为这边的世界低级,又或者觉得你的世界才是现实的,倒不如说你的情感让你更偏向原来的世界。”

  “如果有足够且强烈的羁绊,你还会,或者,你还愿意只把这边的世界当成是不真实的吗?”周婷合上书本,“只不过你在这边并没有这样真挚的情感,羁绊也远远没有强烈到让你放不下的地步。”

  韩锦想要反驳,但却又无从反驳起——就如周婷所说,如果情感真的强烈到割舍不下,他真的还能把这边的世界当成不真实的吗?

  很难。

  就算理智上还会那样认为,但心里则不会。

  归根结底,他没有这样一份强烈到真挚的羁绊。又或者有足够强烈的情感,但还不够真挚。

  他走进了无数人的“心”,但却没有一个真正走进他“心”的人。

  因为他从来就没没有坦诚过。

  “……不。先不说这个问题。”韩锦甩甩头,“比起这个,你还没说你到底是怎么召唤我的?这是怎么办到的?”

  周婷笑了笑,看向韩锦。

  “那日我败在周芸剑下,在我快死的时候,我忽然听见了一个声音,又或者说是一份强烈的心意:有一个人,他十分想要改变我的命运。想要改变我所遭遇的一切。冥冥中有个声音告诉我,只要答应。那么就真的会有这样一个人出现。”

  “那个人就是我?”

  所以,是他强烈的情感与周婷达到共鸣了?

  韩锦勉强可以接受这个理由,但他还有疑惑:“可这样的话,你为什么现在才出来见我?”

  “因为我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人想改变我的命运?他又能为我做到哪一步。”周婷坐回床上,“一开始,我对他的表现是惊讶。渐渐又变成满意。但现在,却是深深的失望。”

  “原来口口声声说想要改变她人命运的人,所做的也不过如此。当付出和收获不成正比,又或者是达不到预期的时候就会懊恼。当遭遇无法反抗的挫折时,就会想要放弃。”周婷看向韩锦,“你说,我真的能把自己的命运托付给这样的人吗?”

  人的本能,让韩锦很想说他不是这样的。但现实里他自己的所作所为,却又让他无法说出口。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来呢?”是你的话,一定能改变自己的命运吧!

  为什么又借助他手呢?

  周婷眼睛有些出神,喃喃道:“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啊。”

  “???”

  直觉告诉韩锦,这句话不对劲,周婷这意思……

  “啊。”周婷扶住额头,“不小心说漏嘴了。”

  ——没错!

  韩锦瞬间理清了思路:的确,像周婷刚刚所说的那样,是她将他唤来,并且还有能够将他送回去的能力。

  有如此强大的能力为什么连让自己重来一世都做不到呢?

  “……所以,你根本没办法送我回现实,是吗?”

  “那里不算现实吗?”

  闻言,周婷笑了笑,然而说出来的话却让韩锦如临深渊。

  “孤寂,黑暗,和被人遗忘——我能在这里坚守了十五年不动摇,直到十五年后才夺回自己的身体。”

  周婷看向韩锦,微笑道:“既然你如此想改变我的命运,没道理,我做得到的事,你做不到吧。”

  “韩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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