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死无踪迹
窗户外传来缥缈的歌声、压抑的哭声、“嘭嘭嘭”、“砰砰砰”、“呜！”……
杂乱的声音多了起来。
陆佑生恐惧的大喊起来：“谁谁谁？”
不知哪里来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嘭嘭嘭”、“砰砰砰”、“呜！”……
陆佑生的耳边嗡嗡作响，他抱着头，蜷曲着身子躺在了床上，手中的电话“啪”的一声掉落在了床上。
他强迫自己站了起来，两条腿仿佛踩在棉花做的瓷砖上，跌跌撞撞的进了客厅。
客厅里的灯光忽明忽暗，最后变得昏暗。
他扶着墙浑身哆嗦着。
他不相信刚才看到的景象，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站在客厅窗户的角落，眼睛没有焦距的看着前方，双手下垂，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啊！”陆佑生条件反射的想喊叫，却有什么东西掐住他的嗓子，让他只从嘴里挤出了轻轻的“啊”字。
他整个身子全靠后面的墙壁支撑，腿是弯曲的，身子扭曲着，他想跑，却动不了。
小女孩的身子开始移动了，她直挺着身子转向了陆佑生，停了停，然后朝他走去。
“啊啊啊啊啊!”陆佑生终于喊叫出来，冷汗瞬间流遍了全身。
陆生猛得睁开了眼睛，脑袋仍旧嗡嗡作响，单调的白色映入了他的眼帘。他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左右看了看，被黑暗笼罩的房间没了，小女孩也没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劲来，感觉到身子下有些湿乎乎的，很不舒服。
他用手摸了摸，一骨碌爬了起来，坐到了别处。
有些刺眼的一片“地图”，让他有些尴尬，即使拘留所的这件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他的脸也有些热了。
刚才的梦境又再一次折磨得他身心疲惫，熟悉的房间、熟悉的事情、熟悉的黑暗。
让他感觉欣慰的是，这一次在梦中他没有再吃安眠药。梦中的那个八、九岁的女孩，第一次出现在他的梦中。
想到这个女孩，陆佑生的脊背开始发凉。他曾经见过这个女孩。
或许是尿味过于浓郁，他又将注意力放到了自己的身上。裤子已经湿透了，让他显得有些狼狈。
正在这时，房门上的小窗户被打开了，一双眼睛和半张脸露了出来。
“陆佑生，叠好被子，出来！”一名警察喊道。
陆佑生应了一声。
在房门被打开的一瞬间，他将被子卷成了蛋卷样式，放到了一边，还不放心的按了两下。
“你这屋什么味道？”警察四处看着。
陆佑生尽量将自己的双腿夹击，说道：“天有些热，我容易出汗，汗味！”
“这味也够冲的。”
“马桶下水道反上来的味儿！”
或许拘留所里房间里的味道都不够好，警察没有再纠结这个事情，他带着陆佑生走了。
陆佑生走进了审讯室里。
审讯室里的长条小窗户透进了亮光。已经是白天了。具体是什么时间，陆佑生无法确定。
这件审讯室依旧是白色的墙面，应该是做了隔音处理，显得很有质感。墙面上还挂了一个空调和一台电视。
他进入拘留所后，第一次被提审。
警察将他按进了审讯椅上。
他认为警察完全不需要这样将他按进椅子里，让他有一种自己已经犯罪了的错觉。
他的对面已经坐着一男一女两个面无表情的警察。男警察二十多岁的样子，头发浓密，显得有些乱糟糟的，几天没有睡觉的样子。女警察倒是干净利落，身板挺直的端坐在那里。
两人在说着什么，完全没将他放在眼里。
陆佑生清了清嗓子，只是正常人的一个行为，不带有任何含义。
警察却停止了交谈，都看向他。
“我嗓子有些不舒服！”陆佑生急忙解释。
警察没有理他，但也不再交谈。
片刻后，男警察说话了：“你的精神不错。”
他没有喊陆佑生的名字，低着头看着手中的纸，好像在自言自语。
陆佑生看看男警察，又看向女警察，想确定是否是与自己说话。女警察正在摆弄电脑，完全没有听到男警察说话的样子。
“在跟我说话吗？”陆佑生问道。
“对，在跟你说话。”男警察抬起了头。
“哦，昨天……睡着了。”
“犯了这么大的事情，居然能睡着，你不简单呀！”
“我没杀人。”
“有人说你杀人吗？”
“警察同志，你什么意思？”
“你好好想想，都做过些什么？”
“张杰给我设了个圈套，挪用了1000多万，弄了个烂摊子丢给了我，自己跑了……”
“你说的这些这上面记着呢！”警察打断了他的话，用一只手指点了点手中的厚厚的一个本子。
警察将本子扔到了桌子上，有些不耐烦的说：“你就不能说些新鲜的？”
“我说的话句句属实，没有假话！”陆佑生辩解道，“张杰自己开车跑到了对面的车道，撞了车，才掉到山崖下的。”
“他的尸体呢？”
“我不知道。”
女警察转过头对男警察小声的说：“杜元，你这样东一句，西一句的问，问不出东西来。对于一个心理素质很强的罪犯，不同时间的审问内容进行对比才能找到破绽。””
杜元看了眼女警察，点点头，他为了这个案子已经两天没有合眼，死了人，尸体却找不到，让他有些恼火。
他坐直了身子，看着陆佑生。
“姓名？”
“陆佑生。”
“性别？”
“嗯？男。”陆佑生无精打采的回答道，又要进行枯燥而伤脑的问话了。
……
“你开车带着张元在哪里出的事情？”
“在咱们市……”
“说具体的名字。”
“泰水市东边那条公路上，过了隧道有一段盘山的公路，那段盘山公路具体叫什么我不知道。”
杜元用手写着，女警察在电脑上也不停的敲击着。
“你为什么下车？”杜元继续问道。
“车是我开的，走到盘山公路那段路上有什么东西突然蹿出来，车颠簸了下，我踩了急刹车，把车开到路边，想着下去看看。”
“那段路很窄，不允许停车，你不知道吗？”
“不是撞到东西了吗！”
“你下车看到了什么？”
“车下什么都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上车，而是自己跑了？”
警察抬起了头，眼睛盯着他，似乎想看他的反应。
陆佑生脑海中又浮现出了当时的情景。他下车查看车况。车轱辘下什么也没有，车身也完好无损，他觉得有些奇怪，看了看周围，除了黑黝黝的山林，一切都很正常。
他有些纳闷，明明看到什么东西撞过来，难道自己花眼了？
正当他要上车，继续走时，车里的景象，让他不寒而栗。
汽车后排座位靠右边的位置，坐着一个男人。一个他不认识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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