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戏（四）

有初压根就没打算接他这个口，将严明波冷落在旁，眼睛里只看着月筠一个人：“都和你说了没事，司机都已经去南洋了，没人能找到这里的。”

        月筠偷偷看一眼严明波：“可他知道了。”

        “你放心，让他来的去不得。”有初抬起手对准脖子比了一比。

        月筠很是认真地点点头道：“这样最好，我就能安枕无忧了。”

        严明波觉得自己脖颈后面一阵凉，眼前这浅笑盈盈，金童玉女样的俩口子是在商量怎么将自己杀人灭口的事情吗，当着面，太狠了吧，在看到有初准备提高声音喊人来时，他已经乖乖主动招认了：“莫太太，我是自己开车来的，请假说要踏青郊游，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月筠一脸纯良的神情看着他，示意让他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你当初离开上海就是心里有难处，那个难处虽然我大概知道一点点，但是你口风一向很紧，你不说我怎么敢问。”严明波的手哆嗦着，想去椅子上拿回自己的长大衣，“不过，我一点都不好奇了，我觉得你很适合嫁给莫先生，两个人怎么看都是天作之合，祝福两位白首偕老，儿孙满堂。”

        有初清了清嗓子，动静很小，严明波听在耳朵里却像是一种警告，他开始摸自己的口袋：“莫太太，我没有空手来的意思，这里是我给你准备的红包，你喜欢的东西，可以自己去买一些的。”

        拿出手的还真的是事先包好的封袋，月筠有礼地接过来，手中掂一下，厚厚一叠，严明波出手很大方：“既然你有心，我们也就不客气收下了。”

        “那我可以告辞了吗。”严明波自说自话地往门口退，“我就是来探访老朋友的，看到你婚后日子过得如鱼得水，我就放心了。”

        月筠拼命忍着笑道：“严明波，我们不能放你走的。”

        “为，为什么？”他结结巴巴地问，“你不是已经收下礼金了吗？”

        “对啊，礼金收了，更不能放你走了。”有初觉得和月筠有种难得的默契，在严明波出现的一刹那。

        “你们俩贤伉俪，到底想对我做什么。”严明波苦着脸，偏偏站在屋子中，不敢多走一步，这里是莫家的地盘，他有种错觉，如果他真的拔腿跑，大概会死得更难看。

        “我想问问，你花了多少钱给那个司机的？”月筠问得好整以暇，静待回音。

        “不是很多。”严明波下意识从裤袋中掏出手帕，印一印额角，毕竟是电影明星，这种时候做出的动作，依然斯文有礼，看不出任何不妥。

        门口一道黑影晃过，根本来不及看清楚，已经冲着严明波扑过来，他手足无措，吓得脸色煞白，往后退了三四步，才立定腿脚，那个猢狲样试图扒在他手臂上的男孩子，正在呱呱乱叫道：“姐，姐，快点来看，就是他，我抓住活的了。”

        子慧这才慢慢蹭进来，给有初和月筠见礼：“大哥哥，大嫂，我听二哥说的，严明波在我们家里。”一句话说完，俏脸儿涨的通通红。

        严明波根本搞不清楚状况，想把有凯从身上拉开又拉不开，只得拼命对月筠使眼神，白大小姐，你到底嫁到的是怎么样一家人，能不能别再吓唬我了，我胆子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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