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皆是客（一）

没想到，落英小筑的第一个客人是有凯，院子的地方有些大，阿桂在池塘边见到貌似迷路的有凯，将人带到厅里，然后又告诉夏末，圈圈兜兜下来，有凯见到月筠的第一句是：“嫂子，我肚子饿了，要吃饭。”

        月筠失笑地拉着他的手，将他带到饭厅中做好，让夏末先端来洗脸水，亲自替他擦脸，抑不住的笑意：“在花园里玩的开心不，花脸猫似的。”

        “大哥哥住的地方和迷宫一样，要不是子慧骗我来，我才不要来。”有凯见月筠蹲在身边，替自己擦手，她的头发闻起来有淡淡的花香，不像母亲喜欢擦厚厚的头油，微微的卷着散在肩膀上，很是好看。

        “你大哥哥都没有这么好的福气，让你嫂子亲手擦手擦脸的，你还有哪里不满意了。”有初走进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在有凯的脸颊掐一把，小孩子的皮肤滑溜，手感很好，他满意地换另一边，继续掐。

        有凯哇哇乱叫，两条小胖腿直蹬：“嫂子，嫂子，大哥哥欺负人。”

        月筠赶紧将有初的手拍开，没好气地说道：“他才多大，你掐他掐出手印子，回头怎么和姨太太交代。”

        这话说的有凯又不乐意听了：“我才不会偷偷找母亲告状，我已经是男子汉大丈夫了。”

        有初笑着冲月筠挤挤眼道：“看见没，他是大丈夫，我才是那个小人。”

        “嫂子，嫂子，我要吃好吃的。”有凯垮着脸，扯月筠的衣袖。

        月筠让丫鬟将一盆泥浆似的洗脸水端下去：“已经让厨子给你做了，稍微等会儿就能吃。”转身对站在身后的阿桂嘱咐道，“去把桂花糕拿些来，让小少爷垫点肚子。”

        “小少爷不吃甜点心的。”阿桂眨眨眼，说得煞有其事。

        月筠有些意外，又问道：“有凯，你不吃甜点心？”

        “是啊，牙齿蛀了，母亲不给我吃。”有凯完全没有形象，把嘴巴张得大大的给月筠看，差点口水流下来，“嫂子，你看了就知道，等换牙的时候才能好。”

        月筠丝毫不介意，凑过脸去，将有凯的脑袋往光线好的那个方向扳动：“小孩子得了蛀牙，不一定是吃甜的东西多，应该找个牙医来补一补就好的。”

        “那是姨太太的分内事，不是你的。”有初将她的手拍开，对阿桂说道，“你都知道小少爷不吃甜点心，就把萝卜丝酥饼拿两块过来，站在这里笑得这样做什么。”

        “是，是，大少爷。”阿桂忙不迭地跑开，两条辫子都能甩出花了。

        有凯若有所思地看着阿桂的背影问：“嫂子，这是你们的小丫鬟？”

        “是啊，她叫阿桂。”

        “她怎么知道我不能吃甜的。”

        “她是灶间帮忙的，如果细心的话，每个人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她都知道。”月筠被有凯的话提醒到，以后确实可以多问问阿桂，或许对她和别人沟通大有帮助。

        萝卜丝酥饼端上来，有凯一手一个，吃得碎屑直往地上掉，嘴里口齿不清地喊：“嫂子，嫂子给我拿水，我噎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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