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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寒蚕


坐中间那人问躺地上的那个:

“我是教中长待徐令山,这回该你说了,是不是还要抗一抗”

“小人不敢”躺在地上的那人知道什么是长待,那是天!连忙挣扎着爬起身:

“小人是周门外门在皇城里办事的,有个盐帮的员外的漏出风来说手上有白玉寒蚕要出手。

我便出手绑了来,想弄来送到教中也是立一大功,还没问出寒蚕在哪,就让护法抓了来”

“说得好,都很会说,那员外现在在哪?”

“小人外宅的地窖之中”

“来人,抬着他去把那员外在找来”

门口应了一声进来两个人抬起他出去了。

“咱就等着吧”

那个徐令山说了一句,三人倒了酒慢慢喝着,那个七护法起身站到一边。

只有赵石,痛得脸都抽筋了,却一点喊不出来。

过了一个多时辰,带回一个绳捆索绑的凶汉,嘴里塞着东西,用绳勒在脑后。

左边坐的人挥下手:“解开”

边上人立马解开凶汉身上的绳索,估计路上他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扑通跪在地上,使了半天劲才把堵在嘴里的东西掏出来:

“大人呢,仙人呢,我是冤枉的,那白玉寒蚕我是要献给教中谋个出路的,谁知他—”

说着一指扔在门外躺在地上的那个人,

“他骗我说带我去教中献宝,就给我绑了,仙人您得明查呀”

左边那人看了下徐令山:“看吧,咱就多余出来,你看,咱要不动,那白玉寒蚕不就直接送到教御面前了”。

徐令山又是一阵怪笑没说话,左边那人接着问:“说说吧,你东西是哪来的?”

那凶汉道:“俺从路边买来的”

“从谁手买的?”

“不认识”

“那你怎么认识白玉寒蚕的?”

“哦…卖的人说的,说是重宝…”

中间那人不耐烦了:“别啰嗦,东西在哪?”

“在俺相好家的鸡窝里”

“来人,带着他去取东西”…

……

三个人加上站在外面的护法,四个人直勾勾地看着桌子上的东西。

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的,白色,半尺长,像个虫子,干硬干硬的,闻着还有点腥。

右边从来没说话的那个长待抓起寒蚕啪的砸到凶汉的脸上,一只眼睛瞬间便流出血来:“先把他手指都给我掰断”

后面的人上来便把凶汉踩到地上,翻掰过胳膊,卡卡卡,一根根把手指掰断,那凶汉便如杀猪般地嚎叫起来……

“这回说吧,白玉寒蚕哪来的?”

那凶汉满脸的血和泥都混一块了,

“仙人哪,莫打了,俺说实话,一句没假的,寒蚕是俺抢来的,前几日有个东汉来的两口子,说有白玉寒蚕,要价一百两金子,我一时糊涂贪心,就把他俩杀了,但是我真是想献给教里啊”

“嗯,知道了”

左边那长待挥下手,凶汉后面那人手往他头顶一拍,登时便瘪了下去,凶汉软软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左边那人一边站起身往外走一边冲着护法道:

“我也是晋门出身,今日便劝你一句,教御想要的东西,莫再伸手,你五十还不到,结丹不必如此急切。

想想当年裘正阳,便是为了一条寒蚕葬送了丹道,后来落个客死他乡,难道这七护法又要变成六护法不成”。

中间那个长待本要说别的,可看左边这已经如此说了便咽回要说的话,也只得跟着往外走。

赵石已经痛到极处,不知不觉竟已能发出声音了,

“啊昂啊昂…”又开始活嚎起来。

“操”

中间那长待刚走到赵石身边,顿时觉得头大了一圈,抬脚一脚,赵石飞起来,撞穿影壁墙,没了声音。

走在前面那个长待,一脚踩碎了躺在门外人的头,冲着大厅里的手下挥了下手:“走了”

回头道:“一个堂堂护法,被几个愚民耍的团团转,自己想想吧”

话说的透彻,可心里却想,还说别人呢,我们这奔波数千里,还不一样被耍的团团转,还有两还在东汉没回来呢。

赵石在地上悠悠转醒,疼痛已经消失,感觉浑身麻木,一点知觉也没有。这时听见旁边一个女子道:

“护法留步,可可姑娘楼上请”。

“我对她没兴趣”

“可可姑娘说,有些东西您一定会感兴趣”……

赵石听见进来一个人,摸了摸自己:“还有气息,抬可可姑娘屋里吧”…

……

“把他弄上来作甚”

是严护法的声音,

“还有气息,或许还有的救”是可可在说话。

“留他做甚,此子张狂甚之,弄死了也是长待出的手,与你我无关”

“郑长老给他弄进内门,你可知为何?”

“为何?”

“他姓裘”

“你是说…”

“没错,他便是裘正阳的儿子”

“嘿嘿,这裘家还真有一脉骨血留下”

赵石感觉一只手搭到他身上,一股气息窜入体内探查,

“这裘家当真是代代出妖孽,却代代没有好下场,他祖上便以一己之力救了皇城,本以为最少能封个王,结果被屠了满门。

他爹不三十几岁便要冲关结金丹,通天教立教三百年头一个,结果被断了丹道,客死他乡。

不过他爹真是个豪杰,一百多年来头一个敢对教御出手的”。

“听说当年教御一招便废了裘正阳?”

“没有,当年我在场,裘正阳得了一条白玉寒蚕,被教御抢走,便找教御讨要。

教御说如果你能接我一招,我便把寒蝉给你,结果教御出手一次,其实是两招,打碎了正阳即将成型的金丹”

赵石感觉身上的手离开,

“这小子丹道门都不算入了,裘家怎么出了个这么个废物玩意”

“那可不一定,奴家新唱的两首词可都是他做的呢”。

“文人的东西,无甚大用,也不知教御若知裘家有后会如何?”

“教御飞升在即,这段时日一定得谨慎,白玉寒蚕可遇不可求,不过这寒蚕总还能挤出点来供应护法,只等新教御上来之后再行他法了”

“最好快点,别那老怪物再拖个一二十年”。

“不会,最近教御身体越发不行了,要不怎会突然又要选长随,不过你可知为何这新教御不能超过三十岁?”

“我也不知,是不是教御练的功法年岁大了习练不得?”

“无论如何,上个年轻的,我们的机会总是大些,定要在他坐稳之前便拆开这通天教。

不然一旦坐稳了谁会舍得这宝座,我家汉王雄才大略,悲悯天下,此事谋划已久,此次必定可成”

“不用说好听的了,就是不想做提线木偶罢了,只可惜你们汉门长老是教御的一条狗,日日做梦飞升呢,不过郑门长老可是确定站在咱们这边?不要给咱卖了”

“当然确定,大批兵甲已然送往汉国,若没有郑长老点头哪里可能成,护法尽可放心”

“嗯,那我便走了,咱就等着吧”…

……赵石迷迷糊糊不知睡了多长时间又被说话声惊醒,是可可的声音。

“明日公公便回吧,应该盯着的人都已经撤了,回去告诉汉王,送郑长老的白玉寒蚕的首尾都已经处理干净。

钓出的严护法已经应允到时候站在咱们这边,不过寒蚕还要积攒些,时时小心,那边应该还有教御的眼线,细致的找下,莫要惊动”

“可可姑娘事情办得周全,明日老奴便回去,不过可可姑娘留个男人在房里,不怕汉王吃味?”

“他若吃味可还会差我前来?这个不过和尸首一具差不多,有何可吃味的”……

……

也不知道是几时,赵石感觉被人扶起,一条极凉的东西被塞入口中,那东西硬邦邦的,嘴都冻木了。

只一会便软了下来,好似活物一般顺着喉咙滑进腹中,一会又来一条,一会又…这条不是,是温热的…

“要了你两首曲子,给了你两条寒蚕,不知道是亏了还是赚了……”

悠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应该是第二天上午,赵石感觉被抬走了,然后放到车上,然后就车就开始晃晃悠悠的走了……

他还是一动不动,那寒蝉刚入腹中的时候便如冰窖一般,甚至赵石都感觉身上挂了白霜。

可到了早上又感觉腹中如同着火一般,一直折腾到晌午才渐渐平息,感觉自己的手能动了……

“屁治中,长老出关了,他便回上院当他弟子去了,不晓得他惹那么多人以后怎办?”

“有长老护着也不会吃啥大亏”…外面赶车的随意闲聊着…

回到山上,郑平看了看,赵石只是手指略能动动,话还是说不出来。

郑平安慰几句,收回了腰牌,把赵石送回去休养。

几日后勉强可以下床,听闻严护法亲自上门赔罪,两人相谈甚欢……

妈了个巴子的,赵石扶着门框骂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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