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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西境黑土


  半月后,明明只是小小一只山匪作乱,最终却引得西楚北羌开了战。

  ‘千辰睿’带兵镇守西境,与西楚阵前大将‘楚洛’数次交锋,互不相让,便一直僵持不动。

  后来还是西楚之副将打破了这一僵局,其并没有因为北羌曾经的宸王殿下护送西楚四子楚洛归国的恩情而退兵,反倒直面挑衅。

  ‘千辰睿’终于忍无可忍,全力迎战。

  首三战北羌大获全胜,然而从第四战开始,西楚就连续告捷。

  原因居然是,‘千辰睿’病了。

  至于什么病,军中全面封锁了消息,派去整治的太医也被莫名的问了罪,无人得知。

  北羌皇帝接到密报后日日忧愁,一为国土被侵占,二为自己的七子不争气。

  帝王宠妃凰鸾因早前承过‘千辰睿’的恩,听到消息后,日夜在帝王耳边吹枕边风,帝王受不得温柔乡下的耳语,少见的软了心肠,派了宫中最好的御医去了西境。

  只是传回来的消息依旧不容乐观,更有‘千辰睿’命悬一线之说。

  消息传到唐怡耳中的那日,恰逢太子千辰靖在大街上被人行刺。

  当时她刚从卖家手里接过一串晶莹剔透的冰寒葫芦,一个果子都尚未入口,就遇到了从对面街上边打边逃过来的便衣千辰靖。

  千辰靖功夫很高,还带了便衣侍卫,但对方的功夫也不弱,且人数也不少。

  不多时,千辰靖就被对方带头之人逼的离开了侍卫的保护,孤身作战。而且逐渐的,千辰靖已经落了下风。

  ‘唐心台’身为其谋臣,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丢了糖葫芦就加入了战斗。

  当时千辰靖新宠慕柒并不在场,‘唐心台’站的位置恰恰又距离千辰靖最近,眼看锋利刀尖要刺进千辰靖胸腹,‘唐心台’眼睛眨都没眨就挡了过去。

  利剑穿肩而过,‘唐心台’当场就昏了过去。

  而这个时候,巡逻的禁卫军恰恰赶来,敌方见势不妙,很快就撤退隐没入了人群。

  后来皇城戒严,皇帝大怒之后,念及‘唐心台’护主有功,放了其一月假,命其在家中安心休养,伤势好后再还朝。

  期间,‘唐心台’谢绝了任何人的打扰,除过太子。

  就在‘唐心台’重伤的第三日,唐怡正在无名山庄的冰室练功,前线再次传来密报,当她看完信上简短的消息后,当即一口黑血吐了出来。

  当夜,唐怡接连写了三封秘信,分别由心腹分了三路送了出去。

  翌日,千辰靖傍晚时前来府中探望‘唐心台’,二人密谈一晚后,‘唐心台’突然病情加重,当即昏迷不醒。

  *

  西境,统帅营帐之中。

  米白色的床榻上静静躺着一人,眉目俊逸,五官极为好看,只是面色苍白如纸,眉心处更是一团深紫,细细看,便知是身中剧毒。

  床边半蹲着一名身着夜行衣的女子,女子一瞬不转的盯着床上昏迷的人,仿若正看着最珍贵的宝贝,只要一眨眼,那宝贝就会不翼而飞一般。

  这时,一个黑衣士兵从帐外掀帘而入,站在床榻一丈处,看了床边女子一眼,随后低低提醒了一声:“小姐,该走了!”

  那夜行衣女子深深抿唇,突然握住床上男子的手腕裹在手心,在其手背上轻轻的落下了一个深情的吻。

  那黑衣士兵又提醒了句,夜行衣女子这才依依不舍的将男子的手重新放回棉被里,而后替其按了按被子,站起身,转了过来……

  女子容貌艳丽,在黑衣的衬托下,肤色白净,婴儿肥的脸颊肉嘟嘟的,隐约有着几分可爱,只是本该富态无忧的眉宇间,透着一股子戾气,还有一股子郁结的深深的怒气。

  她深棕色的眸子死死盯着来黑衣士兵,从牙缝中蹦出三个字,“跟我来!”,便出了大帐。

  黑衣士兵一愣,老成持重的脸上露出无奈的苦笑,随即摇了摇头,跟了出去。

  出了营帐,二人一前一后地向着大帐的东北方走去,直到完全看不见大帐时,女子才停下。只是她刚一转身,就给了身后尚未站稳的黑衣士兵一巴掌。

  黑衣士兵虽然受了突如其来的一记耳光,却并没有生气,不仅如此,他更是迅疾跪下,垂首抱拳,恭敬的向着夜行衣女子请罪:“郡主息怒,奴才没有照顾好主子,请郡主责罚。”

  “责罚?你以为经此一事,本郡主会放过你?说,四哥到底是如何中毒的?”夜行衣女子一声冷笑,出声斥问。

  黑衣士兵脊背笔直,埋头回答:“回郡主的话,此事奴才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主子那日和郡主交战回来,便说肚子疼。后来请来随军御医,遂诊断说主子中了毒。”

  “什么?中了毒,还是和我交战那日中的毒?”夜行衣女子大吃一惊,满脸的不敢置信。

  黑衣士兵这才抬起头来道:“奴才不敢欺瞒郡主,军中御医确实如此说!”

  “怎么会?……好了,我知道了。只是吴全,你可还记得,当初派你来北羌的时候,你承诺过我什么?只要四哥伤了一根汗毛,你就得拿命抵。”

  夜行衣女子双眼倏地眯起,继而冷漠的俯看不平整地面上跪着的吴全,一抹狠厉的寒光从眼底一闪而过。

  “奴才知道该怎么做,只是奴才走之前,可否容奴才多说几句话。”吴全霎时声泪俱下,言语间竟然有些委屈。

  夜行衣女子收回视线,抬眼看向远处已经完全看不见的营帐,冷冷道:“容你说!”

  吴全一声哽咽,遂道:“这些年承蒙郡主看得起,收留了奴才,郡主不嫌弃奴才愚笨,委以重任,奴才知道,郡主深爱主子,一切都以主子为主。只是容许奴才说句不当说的话,主子他想要什么,他从来都很清楚,并且他也有自己的计划。郡主不该以爱的名义去插足看似帮主子的事,那样不单得不到主子的心,倒可能适得其反……郡主爱主子,就应该按着他的想法去,而不是自作主张……”

  “住嘴!”夜行衣女子突然一脚踹在了吴全肩头,怒斥道:“本郡主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奴才来多嘴!”

  “……是,”吴全从地上爬起来跪好,一声微不可察的低叹,末了再次向夜行衣女子行了一礼:“奴才这就去,还请郡主多多保重!”

  话毕,吴全又向夜行衣女子磕了三个头,继而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去了刀鞘,紧紧握住把手细瞧。

  夜行衣女子盯着吴全,目光决绝冷狠,没有丝毫波动,更没有要出手阻止的意思。

  吴全闭眼前,侧头深深的望了一眼军营的某处,冷剑寒光一闪,稳准狠的向着自己的心口迅疾刺去。

  风声烈烈,有脚步声和沉重的呼吸声交杂而至。

  “谁在那里,是谁?”

  “慢着!”

  就在一道惊叫声响起的同时,夜行衣女子也出声制止了吴全,冷冷的匕首就那样穿透了盔甲,险险地停在心脏的位置。

  夜行衣女子突然附身抓住吴全衣领,眉目极为不善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三日内你若无法找到四哥所中之毒的解药,就休怪本郡主不念旧情。哼!”

  言罢,女子极快的纵身跃入了黑暗,等那救了吴全一命的惊讶声之主靠近时,夜行衣女子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吴全目送夜行衣女子背影离开,直到看不见,这才起身,收了匕首,向着正走过来的巡逻士兵走去。

  那士兵并没有举着火把,而是提着一盏灯笼。

  这一段他本来已经巡查过了,正要回去换岗,谁想到突然瞧见远处一道冷光划过,本以为是敌方来的探子,早已磨刀霍霍。

  只是待看清楚从杂草中走出来的人是统帅的副将吴全时,吃惊之余,倒也安心的松了口气,随即乐呵呵的跑过去道:“吴副将,怎么是你?”

  吴全看是巡逻的小兵,心头也跟着一松,遂点了点头道:“楚军连连战败,国土被占,他们岂会甘心?我军虽打了胜仗,可也人困马乏,这夜里四周防卫必须要比白日做的更扎实才成!”

  “嘿嘿,副将军想的果真比我们周到。只是副将军您的意思是,楚军还真会来夜袭我军?”小兵原是吃惊,待听吴全解释,便一脸尊敬的看着吴全,只是想到偷袭,又突然的紧张了起来。

  “咦,看不出来,你小子这脑袋倒还好使。我便多和你说几句,这也不过是我的猜测,毕竟西楚连失五座城池,而他们却毫无动作,这就证明他们必定另有准备。如此一来,我军就必须做好防范。”

  吴全说着,还不时的回头看向西楚军营的方向。

  那小兵便一脸崇拜的望着吴全,傻傻道:“哦,小的明白了,副将军这招叫未雨绸缪?”

  不知为何,今日突然见到这小兵,吴全便对这小士兵生出了些无来由的好感,便和他多说了几句,这会更觉的这小兵非一般的莽汉粗夫,那好感又多了几分:“哈哈,想不到你小子还会用成语。你念过书?”

  听到吴全这么问,小兵便有些不好意思了,挠着头红着脸说道:“让副将军笑话了,小的哪有机会念书哇,不过小时候去村里教书的夫子家偷听过几年。”

  吴全手掐着腰,偏着头看着这小兵:“原来是这样,你倒是有些文人的根骨,不如这样,这场仗打完了,要是咱们有幸都还活着,我收你做徒弟,你看咋样?”

  见小兵不回答,吴全头又偏了一分:“怎么,你不愿意?”

  “愿意愿意,多谢副将军,小的求之不得呢!”

  小兵被这突如其来的好运砸了脑袋,半响回不过神儿,见吴全又问,顿时热泪盈眶了,赶紧着想给吴全拜师,都快跪下了,突然被吴全给拉住了:“今儿就拜师还太早了,等我军平定了西楚再拜也不迟。你且去忙去吧!”

  小兵道了谢,提起长枪,握稳灯笼手把转身准备走时,又被吴全从身后喊住:“今夜你遇见我的事,万不可对旁人提起,知道吗?”

  小兵先是一愣,随即便明白过来,赶紧点头:“副将军是担心我们的警惕会被楚军发现,破坏了计划,所以独自在周边查看呢……”

  听着小兵真诚而敬畏的回答,吴全满意的笑了笑:“你叫什么名字?”

  小兵一乐,握着长枪的手在脑袋上挠了挠,不好意思的道:“回副将军,小的叫黑土!”

  吴全满意的点点头,示意黑土离去。

  在原地又站了会儿,吴全才往营帐方向去。

  等回了营帐,看了一眼桌上已经凉了的饭菜和汤药,无声一叹,上前走到床边,俯身低低道了句:“爷,郡主已经回西楚大营了!”

  话毕数秒,床上躺着的‘千辰睿’缓缓睁开双眼,一双深邃的眸子明亮而清澈,哪里有病重的半分迹象?

  在吴全的搀扶下,楚洛坐了起来,忽然侧头看住吴全,有些担忧道:“吴叔,倩儿那丫头没有为难你吧?”

  吴全一愣,深棕色的眸子闪了闪,随即低声道:“爷放心,郡主心地善良,怎会为难奴才。”

  “咳咳咳……吴叔,什么时候你也开始说谎了。”楚洛推开吴全的搀扶,指着吴全盔甲上的破口,声音有些冷。

  吴全突然垂首,死不承认道:“爷多心了,这是奴才自己不小心划破的!”

  楚洛轻轻摇了摇头,略显苍白的脸上勉强堆出一个苦笑来:“倩儿从小就骄纵任性,对待属下苛刻严厉,有错必罚。我这次深中剧毒,虽不是你之过,可她岂会轻易放过你?”

  “爷……”吴全倏地跪下,面露愧色,这人果真足够了解郡主楚倩呀,要不然怎会设下如此一局呢……

  “罢了……只是按她那性子,必定不会轻饶你,你如今安然无恙,可是出了什么状况?”楚洛从床上下来,扶起吴全,继而好奇地问。

  吴全先是一愣,随即便将自尽之时遇到小兵的整个过程对楚洛讲了一遍,因着对那小兵当真喜欢,便顺带着将那小兵也夸赞了一番。

  楚洛听后,突然一阵轻咳,继而慵懒道:“这苗子不错,稍加培养,日后必成大器。吴叔你去把他叫来我营帐吧!”

  吴全心中喜欢,可也不敢和自己的主子争人,想着这小兵当真是造化,应了声,出门去找人了。

  黑土刚准备与换岗的士兵交接,突然被吴全叫住,惊的目瞪口呆。

  等知道是大将军宸王殿下‘千辰睿’要见他时,当即吓得小脸都白了,怯懦道:“这好好的,将军叫小的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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