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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修行


  一连三天,审讯工作有序推进。而在审讯工作进行中,各类调查工作也在稳步进行……

  “根据审讯情况和我们的调查情况,初步可以确定,风电小区系列案件中的三个案件,应该是没有瓜葛的,也就是说,这三个案子都是独立的个案。”案情分析会上,明显没有睡好的的高小飞强打精神的说,“王幻安被杀案,犯罪嫌疑人廖原可以说早有预谋;偷窥者被杀案中,犯罪嫌疑人水钢属于报复;还有和风电小区有关的无人机案,犯罪嫌疑人常锁在利益和威胁下,为廖原提供了帮助;最后就是方鑫被杀案,和上述案件应该没有关系。”

  “如果平安在的话,他一定会说,那水钢为什么拼死保护那个手环?”于世杰说,“高队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虽然这一轮审讯我们收获良多,看似解决了三起凶杀案中的两件,但是我预感,这些案子必然是有联系的,可我们还没有找到。而从证据链上来说,我们除了常锁提供的视频外,几乎再无其他。”

  “可是廖原招了啊,常锁也招了,而且他俩之间说的东西,和我们调查取证后是一致的。”高小飞有些不满于世杰的说法,辩论道,“案子从夏初拖到了秋天,我们没有时间做假设了,我建议,可以通知法制科,就王幻安的案子和偷窥四人组的案子移交检察院了。”

  “不妥,我不是和你对着干,而是我确实有我自己的考虑,比如,我们尚未问过廖援朝!”于世杰说。

  “廖援朝心脏病复发,这几天一直在住院,要不你老人家亲自去医院问一问?”高小飞说。

  “好了,今天就先这样,这几天,大家都连轴转,好在案子总算是取得了一定的进展,大家早点回家休息,好好睡一觉,明天再说。”向晚风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说,“反正,我是扛不住了,况且,我也很想知道平安那臭小子现在过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想法。”

  初秋的大川高速,沿着一条大河百转千折,数不清的隧道,看不完的大桥,让这条高速成为了自驾爱好者梦回千转的地方。这条路,也是是山河省通往西南川蜀省的唯一通道。

  开着房车,带着美人,三天来,平安驱车一路向南,朝着传说中的西南美食之都前进。

  房车内,带着墨镜的平安,坐在驾驶位上,烦躁的将左耳朵中的耳机摘下,然后又塞进右耳朵中。

  “案子不会这样简单的,相信我,再给我一点时间,我这边已经听牌了!”平安小声的说着。

  电话打完了,平安看了一眼后视镜,床上的乔一言正睡得香甜,丝毫没有醒来的前兆。

  “喂,先别骂!”

  “苏糖开学了吧!”

  “情绪怎么样?”

  “我的意思是,要不先给她请半个月假?”

  “别骂了,我回头再给你解释!”

  “我打了,那丫头不接我电话我怎么说?”

  “别别别!别挂呀!”

  不知何时,一颗豆大的雨滴拍打在了车窗上。

  平安挂断了电话,无可奈何的把耳机摘了下来。

  西南的空气虽然好,就是入秋后的雨水太多,而和干燥的河川市相比,自持西北大汉的平安,压根受不了这边潮湿的气候。

  既然外面下了雨,平安就不打算再前进了,虽然还不到下午的五点,但今天想早点休息。正巧路过一处服务区,他打了一把方向盘,慢悠悠的把车开了进去。

  乔一言的这一觉睡得有点长,从午后一直睡到天黑,等她醒来时,发现车子已经停在了服务区。拉开了窗帘,看到平安正坐在房车外置遮雨布下的椅子上一边发呆一边喝啤酒。

  三天,和一个男子一直独处,这对乔一言来说,还是人生的第一次。不得不说,这趟旅行,让她得到了一次充分的休息,而且还有意外的收获,比如,她从来不知道,平安竟然会拉小提琴,那琴声让人痴迷。

  想到琴声,乔一言悄悄走到车位外,突然从平安的背后抱住了他。

  “嘿!”不管不顾,先狠狠亲上一口,然后带着一股懒散劲歪着脑袋说,“想什么呢?”

  “哼哼,你倒是睡舒服了,我一下午开车开累了,今晚住这吧。”平安笑眯眯的拍了拍乔一言的胳膊。

  “这里离千山市还有多远?”千山市是川蜀省的省会,也是这一次旅游的目的地。

  “不远了,还有六百公里,明天下午就能到了。”平安安慰到。

  “好怀念我的木板硬床,睡起来所有骨头都是直的!”乔一言伸了个懒腰。

  “屁的木板硬床,一点都不结实,各支支各支支的响,影响我的发挥。”平安坏笑的说。

  “那咱以后别买床了,直接找块空地滚床单,那没有声音。”乔一言似乎不在意,抖着眉毛打趣到。

  夕阳西下,乌云遮天,小小的服务区里,亮起了稀稀落落的灯光,仿佛一处远离城市的世外桃源,宁静而安详。

  “亲爱的,咱们就住在这里好吗?我喜欢这里的简单。”玩笑开够了,乔一言陪着平安坐在车外看雨。

  “如果没有那些案子,我就这样陪你一辈子好像也不错啊。”平安说。

  “你舍不得你的案子吗?”乔一言说。

  “不是舍不得案子,而是放不下真相。”平安说。

  “真相就那么重要吗?为了案子,你都快走火入魔了。”乔一言突然伤感的说。

  “这不正是破案的乐趣吗?”平安说。

  “如果我说,为了我,放下这些案子,不管不顾,我们一起远走高飞,你愿意吗?”乔一言真诚的看着平安。

  西边的天幕,最后一丝光亮渐渐消失,黑压压的天,仿佛一个锅盖,不偏不倚的盖在了整个世界的头顶。不知何时,稀稀落落的雨滴,已经变成了条状的雨线,敲打在车顶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这是我的命啊。”平安叹息一声。

  “你难道不想把自己的命运抓在自己的手中吗?”乔一言不甘示弱的说。

  “那你能抓住你自己的命运吗?”平安问到。

  一阵凉风,穿过雨帘,抚过佳人的长发。

  乔一言双眼含情,一把抓住平安的胳膊。

  “我不正在抓住我的命运吗?”她说。

  一股红烧牛肉面的味道不知从何处传来,平安突然莞尔一笑,对乔一言说,“亲爱的,我饿了,要不咱们先吃饭?”

  顺着这股红烧牛肉面的味道,在房车左后方不到十米远的位置,一辆寒酸的面包车里,一个被风衣紧裹的人,贪婪的掀开盒面上的纸盖,轻轻喝了一口,只觉得浑身都暖和了过来。

  “狗日的平安……”他看了一眼前面秀恩爱的人,恶狠狠的说。

  开学的日子到了,姑姑依然没有回来,据说硬是靠着“日久见人心”的信念,成功征服了自己未来的公公婆婆。

  据说,最早年底就能结婚了。

  想到这里,苏糖突然鼻子发酸。

  如果姑姑真的结婚了,那自己只能和破师父住在一起了,那那个破女人不是也要住进来吗?那自己的破日子该如何过呢?

  “苏糖,起立!”还来不及过多的伤感,思想正出小差的苏糖被老师恶狠狠的喊了起来。

  斜着眼睛看了一眼旁边的空桌,苏糖突然极度怀念可爱的娇子,要是往常发呆,娇子无论如何也会在老师发现自己前给自己一击“提醒”,可眼下开学已经三天了,她却还没有来报告。

  想到娇子,苏糖又不可避免的唏嘘了起来——多好的家庭啊,为什么一夜之间就四分五裂了呢?好不容易再一次和好了,为什么就又变成了杀人犯的孩子了呢?

  想到杀人犯的孩子,苏糖再一次不可避免的想到了师父,大概也是在娇子这个年纪里,失去了自己最爱的人,成为了杀人犯的孩子,不知道那时候的师父,又没有人会像自己这样替他伤怀呢?

  “苏糖,你给我站到教室外面去?当着我的面就敢走神?你这个态度也成问题了。”老师的骂声突然冲进了苏糖的耳朵里,恍然之间,也来不及解释,拿起书包,顺着老师的手指,大踏步的朝教室外面走去。

  今天天气不错,反正也出来了,不妨去看看娇子!

  想到这里,苏糖头也不回的朝着校外跑去。

  娇子并没有苏糖想的那样伤感和憔悴,也不知道最关心她的小姐妹苏糖正在前往她家的路上,此刻,她正坐在父亲的对面,一脸不可思议的发着呆。

  自廖原伏法认罪以后,家里找的律师就没有说过好消息。集团公司的法律顾问,竟然搞定了各方关系,以“风电公司作为本市龙头企业,关键领导人离职必须有所交代”为理由,直接拿着某位无奈的大领导批下的条子,成功探监廖原,然后在探监中,冷冰冰的要求其明确股份继承问题。

  风电公司的法务代表,是个和廖援朝一起奋斗过来的老人手,自然知道并持有当年廖原和杨杰结婚前的“婚前协议”。而根据这份“婚前协议”,杨杰不能继承廖原的婚前财产,包括公司的股份。

  给不了杨杰,那就只有两个继承人选,一个是廖原的父亲,一个就是娇子。当然,也可以无偿献给外人,可是这样做的话,有损于其他董事的权益,更会影响公司的正常运营,所以廖原的选择并不多。眼下,自廖原被抓后,廖援朝一病不起,虽然不耽搁继承股份,但是老爷子却提出“娇子继承,我来代持,我亲自抚养娇子”的意愿,所以娇子成为了唯一的继承人选。

  可是。

  “是的,按照廖原女士的意愿,她名下所有股份将全部交给她的第一个孩子,一个名叫童话的人。”法务代表一板一眼的说,“童话先生今年已经成年,是廖原女士和杨杰先生结婚前的私生子,这些年,一直养在外地,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

  “天上掉下了个童话哥哥?”听到这些,娇子傻眼的说,“还真是个童话呢!”

  “这是你妈妈做的决定,放心,你已经继承了你外公的一部分股份,爸爸以后的股份也是你的,所以,你不要太计较这些,现在你还小不是吗?”杨杰安慰到。

  “什么和什么啊,你们就是害怕我得到股份后,会被外公代持,好怕他老人家重新掌权,对吗?”娇子愤怒的说,“哪来的这个童话?为什么我一直都不知道?法务爷爷,你是不是在骗我?”

  “娇子小姐,廖原女士在我们相见时,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问你的近况,如今,你的母亲很有可能会被执行死刑,紧要关头,难道财富比你妈妈的生命还重要吗?”法务代表十分生气的说,“人还没有被执行,你就盘算着搞家产,你这个孩子也太让人寒心了。”

  “这会,你们来和我谈感情?当我是傻子吗?为什么不让我继承她的股份,怕我一个养女,这样一个外人以后会控制住这家公司吗?”娇子越说越气到,“她根本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你错了,廖原女士对你是有规划的,她已经和杨杰先生沟通过了,相信你随后就会知道。”法务代表宣读完廖原的“遗嘱”后,不再管这些闲事,急匆匆的离开了。

  “什么规划?”娇子看向杨杰,疑惑的问。

  “我们希望你立刻去国外念书,等一切尘埃落地后,你再回来。”杨杰说,“十八岁就可以独立了,到时候你在决定你自己的未来。”

  “我偏不!这个童话是什么时候找到的?”娇子像是被恶魔附身一样,愤怒的说,“是不是平安?是不是他帮我母亲找到的?”

  “这件事和平安无关!”杨杰似乎清楚女儿的想法,他又接着说到,“我也不和你打哈哈了,三天后,你给我立刻出发去国外念书,十八岁前不能回来。”

  “我要找外公!”娇子不甘心的说,“现在只有外公能帮我。”

  “不许去!”杨杰毫不留情,给娇子下达了禁足令。

  相对震惊的娇子,躺在病床上的廖援朝听完法务代表带来的消息后,只是微笑的点了点头。

  “辛苦你们了,我这把老骨头,谁来继承都无所谓了。”廖援朝说,“我想在我生命的最后时间里,亲自培养娇子。”

  “老领导,廖原女士作为娇子的法定监护人,再三表示,除了杨杰,任何人不得与娇子相处。”法务代表说。

  “你走吧,剩下的都是家事。”廖援朝摆了摆手,打发走了法务代表。

  “小明啊,我这个身子,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廖援朝看着法务离开后,随后问自己身后的老管家。

  “廖总,没有其他办法了。”老管家摇了摇头说。

  “那就抓紧按照你的意思去办吧。”廖援朝苦笑一声,有些无奈的说。

  苏糖的到访,让这对正面对面咬牙切齿的父女暂停了冷战。

  来不及和杨杰叔叔打声招呼,娇子拉着一脸懵逼的苏糖上了楼。

  人都是会变的,所为的成长都是被逼的。这是苏糖这些天来的唯一感悟,如今用在娇子身上果然合适。

  带着一股悲凉,娇子给苏糖说了刚刚发生的事情。

  “哦。”苏糖倒是感到无所谓,只是简单的回复了一声。

  “你怎么这种反应?”娇子拉着苏糖的手说,“我告诉你,被收养的就是被收养的,永远没有人家亲生的亲,只要人家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像你我这样被收养的孩子最可怜。”

  娇子的话,像一把刺刀,直愣愣的捅进了苏糖的心。想着一向疼爱自己的师父,为了个破女人,狠狠扇自己一巴掌的事来,立刻痛彻心扉了起来,和娇子的“频道”也共鸣了起来。

  “可不是,我师父最近被坏女人迷惑了,天天不回家,还打我。我姑姑,唉,我姑姑也要结婚了,以后也会有自己的孩子,娇子,我在这个家里该怎么办啊?”苏糖本是来这里找安慰的,没想到安慰没找到,反而被惹哭了。

  “所以说,咱们要有自保的能力。”一项软弱、娇惯的娇子,突然换了一副样子:“钱和权利是最好的东西,我生在这个家,就是这个家的一份子,我有权利取回我的东西,这是我外公告诉我的。”

  “你家有企业,你自然有这个想法,可我师父家,唉,再说了,我不怎么惦记那些,我只想有个家,无忧无虑的长大,然后靠自己的本事挣钱。”苏糖说,“不要太在意钱财,没有意思的,我觉得你爸妈对你不错了。”

  “那是他们惦记我身上的股份,他们要夺权,我就是那个碍事的人,娇子,你没有开过企业你不知道董事会里一个董事的举手值多少钱,我外公固然有利用我的想法,但他还是把本该属于我的给我了,可我所为的爹妈,却在这里面四处捣乱,阻止我获得股份,不让我住在我外公家,甚至逼我出去上学。”

  “你现在的任务不就是上学吗?”娇子说。

  “可我不想一无所有的去上学啊。”娇子说,“你让我缓和和我爸妈的关系,我做到了,得到了外公的股份后,股份虽然由外公代持,但是我在董事会已经有说话的位置,为了让我爸妈对我好起来,我背叛了外公,找到了几个董事,表达了我愿意站在我爸妈这边的意思,最后,他们才能搬到我外公,我外公却以此一病不起。可眼下,我母亲自己做了违法的事,本该给我的遗产,却给了从没出现过的亲生儿子......”

  “好复杂。”苏糖听得后背发凉。

  “我,才是廖家的第三代继承人,这家公司,以后只能是我的!”娇子似乎有点走火入魔了,她双眼发红,看着苏糖说,“只要有权有钱,我什么都可以做,你师父那样的‘大手笔’也可以为我所用——娇子,别怪我这样说,你以为那个从没有出现过的儿子,是谁帮忙找到的?除了你师父有那样的本事,还有谁?还有谁?”

  苏糖被吓到了,眼前的娇子,可不是自己的好闺蜜。

  “你别这样,慢慢说嘛,我师父应该不会管这样的闲事。”苏糖说。

  “放屁!你师父才是最坏的人,他是安氏老总的儿子,别以为我不知道,安氏憋着收购我们风电的打算,要不然,你师父那样的人,早就知道我母亲是杀人犯,为什么迟迟不动手?利益啊!他要等着我父亲、母亲夺了权,这样才可以进一步控制住他们,然后安氏,安氏就会趁虚而入,彻底吃掉我们.......”娇子疯癫的说,“好算计,你师父也是俗人,就可怜的你不知道,难怪,你以后什么都得不到,你师父会把你当成一个废物一样踢走,和我一样,和我一样.......”

  直到这一刻,苏糖才突然反应了过来,娇子疯了。

  拿起背包,打开房门,苏糖一语未发,竟似逃跑一般的跑下了楼。

  楼下的客厅,杨杰一脸无奈。

  “别听那孩子胡说八道,她只是有点接受不了。”看着苏糖被吓得不轻,杨杰上前安慰到,“你师父也是个好人,不要冤枉他,好好学习,好好生活,一切会好起来的。”

  杨杰的安慰,苏糖自然听不进去,此刻,她只想离开这里。

  娇子的话,虽然吓人,但是对于苏糖来说,还没有达到恐惧的地步。

  真正让她感到害怕的,是她在娇子床上,看到了一个本不该看到的东西。

  回家的路上,苏糖边走边想,走到一处十字路口,突然驻足站立,原本紧绷的小脸,竟然露出了一丝无奈的微笑。

  “天哪,师父啊,你到底接了怎样麻烦的案子啊!”从恐怖到疑惑,从疑惑到微笑,苏糖看了看黑压压的天,发现快要下雨了,自言自语到,“唉,看来又该本侦探出手了,师父啊,别怪我,这次是你先不够意思的......”

  (友情提示:本案最精彩的部分即将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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