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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团结就是力量


  短短几天不见,高小飞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正逢国庆假期,坐在办公室里,琢磨着怎么给领导和下属“添堵”的高小飞,被平安拽出来散心。

  自出院回家后,平安抱着“长命百岁”的念头,暂时没有过问案件,也没有去单位上班,而是实实在在的在家卧床休息了几天。梅前自然不能和这位相比,但因为办理工作调动后续的一些事物,他回了一趟老家,暂时也就顾不上案子,自然也遇不上最近脑子不对劲的高小飞。

  “你现在是不是瞅谁都像陈乃荣啊?”河川市工人俱乐部广场旁的甜点屋里,抱着一大盘奶油炸枣正吃的香甜的平安一边偷偷夹取高小飞盘子里的马卡龙一边讽刺味十足的说,“不就抓丢了一次,有什么啊?下次带上我,我保证他一出来就一口咬死他,哼,还敢派人杀我!”

  “我命真苦,那天就不该带你去见苏夏,不见苏夏,就不会知道刘娟那么多事,不知道那些事,就不会在抓陈乃荣时分心,结果人没有抓住,那车和人也只是普通车和普通市民。”高小飞像个怨妇般的对平安哭诉到,“没脸见人,狗日的老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我把脑袋放裤裆里了,你说这叫什么话,谁家裤裆能放进去脑袋?能放进裤裆的脑袋还能叫脑袋?那叫屁股!我真是没脸见人了。”

  “严局也是为你好,你之前不也有一次没抓住犯人,还被人家给制住了,眼巴巴的看着人家跑?唉,那次严局怎么骂你来着?哦,对,说你连个瘪三都打不过,拳头干嘛去了?捂裤裆拉?哈哈哈哈哈。”平安没心没肺的说着。

  “哎,回头我看监控视频,没想到陈乃荣那孙子竟然和我玩了个障眼法,趁着追捕小组的成员们被黄色迷糊了眼,一屁股大大方方的坐那吃炒饼,我的人以为那孙子早跑了。”高小飞摸着下巴上的几根胡茬子说,“平安,我记得你以前和我说过一个什么‘视觉欺骗’的心里理论,是不是陈乃荣也听你说起过啊?”

  “啊?怎么可能,他一定是感觉走投无路了,抱着一了百了的心态,坐在原地一边吃面一边等着你去抓捕。”平安有些慌张的说。

  高小飞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平安一言不发。

  “哪能呢!难能呢!呵呵呵。”平安心里发虚,装作左顾右盼的找人,“唉,安静和林铛上个厕所上这么久?”

  安静和林铛去哪里了?自然是逛街去了!如果女的在大商场里说去上下厕所马上回来,千万别信!鬼知道从厕所出来就飘到哪个服装店里了。这不,上个40分钟的厕所,安静笑呵呵的拉着羞答答的林铛出现在平安面前。

  “上了个厕所,怎么把衣服都换了?”平安惊讶的说。

  眼前的林铛,换掉了学生装,在安静的怂恿下,买下了人生的第一件时装——一件浅红色的工装连衣裙。

  “其实,我只是想看看高跟鞋的......”还不习惯前胸带“沟”的时装,林铛不安的用手捂住前胸,悄声解释着,“我看费主任科室里的姐姐们都是一身时装加高跟鞋的,我想是不是........”

  “明白明白,这个怪我,其实你不用买的,咱们科室有服装,我还没来得及给你发,等假期过了,回去发你一身。”平安一脸“秒懂”的表情。

  “啧啧,还真是人靠衣装啊,刚才还是看起来就亲切的邻家小妹,这一装扮,成了‘高不可攀’型的了。”高小飞没心没肺的逗着林铛说,“难怪啊,你的平安主任为了省人力经费,一年多了,宁愿自己全干也不雇人,前几天我还说呢,怎么突然就把你雇来了?现在看看,唉,还是我比较纯洁啊!”

  高小飞的话让林铛臊得脸都抬不起来了,平安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说:“我雇佣小林,是因为人家有料!”

  听了平安的话,高小飞和安静下意识里默契的看了看林铛胸前的“鼓鼓囊囊”,又分别用鄙夷的眼光看向了平安。

  “确实有料,哥,你真是流氓,当着人家姑娘的面,什么话都说。”安静实在忍不住了,用脚后跟狠狠踩了平安一脚。

  “我说什么了?我是说说林铛的才华有料!”平安疼着跳脚,气急败坏的解释到。

  “行了,行了,别理他们兄妹,俩人没一个靠谱,马戏开了,跟哥先进去看吧!”高小飞实在受不了平安的“假模假样”,喊过一脸尴尬的林铛,一副正人君子的正牌样,溜达着进了马戏团入口。

  “等梅前回来我就告诉他,你曾盯着贝克汉姆的胸大肌流口水,哎呀,疼........”平安和安静有打有闹的跟在后面。哥哥损嘴不停,妹妹阴招连连。

  在河川市看马戏,是一个地道河川人在节假期间的首要选择!如同北京人会去茶楼听小曲,天津人进园子听相声,在河川看马戏,看得是氛围,看得是文化。

  说起河川的马戏,又不能不说起看马戏的这座宏伟的建筑物——河川市工人俱乐部。这座俱乐部,建设于上世纪60年代,在当时,河川市市中心还在距此20公里远的地方,而在这附近,同时有五座大矿日夜不停的作业着,仅工人就有五六万人。五六万人聚集在一起,不搞点娱乐项目是说不过去的,所以,这座俱乐部应运而生,在为伟大的工人师傅们服务了半个世纪来,前后经历过三次大修,最后一次是在五年前,被国内某大型房地产公司整体打包重建后,变成了一个极具现代化和时尚化的综合性消费类广场,沿着广场四周,分别划分了十二个购物消费区,囊括了服装、百货、美食、娱乐、影视文化、电动娱乐等行业,算是河川市最大的消费广场。

  如此现代化的广场,为啥还叫“俱乐部”这样土里土气的名字?据说开发商在开发时给项目定了了无数个名字,但市政府就是不允,拼着差点谈崩的坚持,守住了两条“底线”:第一,广场整体的名字不变,还叫做工人俱乐部。第二,广场商业圈中,必须设定不少于五个服务工人的公益项目,具体项目为免费书店、免费台球室、免费篮球场、免费旱冰场、免费羽毛球场。

  政府的要求,其实无可厚非,因为上述的五大免费场馆,曾是老俱乐部的核心组成部门,老俱乐部没有了,但为工人服务的宗旨却必须要保留下来。

  政府的坚持,得到了河川百姓的支持,聪明的开发商老总,紧抓这一“民心”,不但设立了上述的五大免费场馆,还推出了“工人相亲馆”和“工人文化群艺馆”等两大公益服务机构,一时之间,这处广场生意火爆异常,租金连涨,干啥都挣。据说这位来自香港的老总,年底结算时,发现自己赚了个盆满钵满,在公司年会上,一连唱了三遍《咱们工人有力量》!并在年会最后的致辞中,一把将正在台下拍新闻照的平安拉上台,手拉手,肩并肩,振臂高呼高呼了三声“工人万岁!”后,才让尴尬到不知所以的平安下场而去。

  话扯远了,马戏已经开演,精彩还在后面。

  话说这四位走进马戏团后,依着座位号,老老实实的坐在位置上看马戏。原汁原味的马戏节目,无非是杂技、驯兽、魔术等节目,这里的马戏演出,在原汁原味的节目上,融入了灯光秀和3D艺术效果,演出舞台还可以随着节目场景做360度的旋转,看起来自然回味无穷。

  “好精彩!太有意思了!”第一次看马戏的林铛,完全被演出的氛围所感染,手也顾不上悟胸了,这让坐在旁边的平安,“顺便”的瞄了好几眼,心里也是惊讶的呼了一声“还真大”,直到安静一皮包砸来,这才老老实实的看起了马戏。

  “平安老师,你说那个魔术师是怎么从背后变出东西的?要不是亲眼所见,我还真以为是电脑后期合成的呢。”看得兴起的林铛,完全一副小女孩的天真样,自己被不怀好意的人瞄了好几眼都不知道,还拉了拉平安的胳膊,问着各式各样的问题。

  “这有什么难的,这个是魔术艺术里最简单的魔术了,你看魔术师正上空,仔细看,是不是有一根细细的钢丝?”见多识广的平安自然不会被魔术师被骗了,这会听到林铛的好奇,他显摆似的揭秘到;“钢丝线就绑在在魔术师的正上方,然后魔术师正后方,在避开所有观众的死角位置,有一个帮手,拿另一根钢丝绑在前面那根钢丝尾端,然后趁着前台的魔术师做花样吸引观众注意力时,助手轻轻拉线,把魔术师头顶的那根钢丝拉回去,然后绑上物品,最后在恰当的时候抛出去,就和荡秋千一样,物品就会荡到魔术师后背,魔术师只需要背手及时接住物品,巧妙卸下来,装模作样一番,东西可不就是凭空出现了,这是一种障眼法而已.......”

  话说到这里,平安眼前的魔术师突然变成了吴安,身边的场景也从马戏团变成了公园,他清晰的看到一根绑着地雷涂着酒精的麻绳线一头系着公园花卉园中的喷水柱上,另一头沿着绿化带深处被一个蹲着藏起来的人悄悄的拉着,地雷体积并不大,似乎有文具盒大小,麻绳线和一般的手机充电线差不多粗,此时藏在满是树叶的地面上,任谁也看不出来。站着不动的吴安突然加速跑了起来,自己依然在后面追,就在吴安距离地雷不到一两米远时,这个蹲着藏起来的人,突然站起身来,与此同时,他拉着麻绳线的那只手也轻轻一收,只见整根线被绷在半空中,高度刚好在吴安的肚子位置。

  “轰!”一声巨响,地雷炸了,吴安倒了,麻绳线在爆炸中,神不知鬼不觉的在酒精的助燃下烧了个干净,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满是欢笑声的马戏团内,上百名观众正聚精会神的看着马戏,就在这时,一个男人毫无征兆的站了起来,不动也不走,就那么直挺挺的站着。

  “平安,坐下啊,你抽什么风呢?”块大力气大的高小飞一把把平安拉下来,喘着粗心问到。

  “好诡异的手法!好简单的办法!好精妙的设计!这手法,陈乃荣就算能考上博士也想不出来啊!”平安依旧沉浸在吴安爆炸案的案情中。

  “你发现什么了?”高小飞拉紧平安,小声问到。

  “回头告诉你!小飞,我可能有个大礼要送给你。”平安神秘的说。

  “啥礼物?”高小飞兴奋的说。

  “足以让老严亲自给你表演一下把脑袋放进裤裆的绝活!”平安扬着眉毛骚气蓬勃的说。

  “我就喜欢你这个骚模样!”多年相交,高小飞深知,这种表情下的平安,往往都会有重大的发现。

  就在平安和高小飞挤眉弄眼的时候,一直认真看着舞台的林铛突然被一个人给挡住了,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林铛怎么看都感觉熟悉,奇怪的是,挡住她的那个人在看到林铛后,却是一脸惊恐的表情,在坐满人的座位间费劲的朝外走。

  “怎么了林铛?”和高小飞发完了春,平安一回头发现林铛有点不自然。

  “平安老师,那个人,你看,就是正朝舞台方向移动的那个人,咱们是不是在陈乃荣的饭局上见过啊?”林铛最后还是想了起来。

  “六子!”平安一眼就认出来了眼前正在慌张逃避的人正是陈乃荣的心腹——六子。随着陈乃荣犯罪团伙被连根拽起,六子作为陈乃荣的“一号打手”,自然也在被通缉的名单之中。

  “小飞!该你将功赎罪了!”平安碰了碰身边的高小飞,指着六子说,“那小子,认识不?”

  “任六!六子!靠!上次抓捕行动,就是跟着这小子才盯住了陈乃荣的踪迹,结果这小子也没有被抓住!正是天不负我啊!”高小飞一脸兴奋的说,“帮我给派出所打电话,我去抓他。”

  “注意安全!那孙子可能带着家伙!”平安小声叮嘱到。

  “放心吧,我现在可是二十四小时待命!”高小飞脱下外套,贴身开衫里的枪套若隐若现。

  看到这一幕,平安闭嘴不说话,取出手机,悄悄的摁下了“110”!

  精彩的马戏还在继续,在这座并不是很大的剧院内,各式各样的笑声汇聚成欢乐的海洋,谁都没有注意到,一名警察将要追捕一名逃犯。

  台上,马戏演出已经进入最后阶段,主持人已经走上台前,准备用一首《团结就是力量》作为本场表演的最后节目来为观众献礼,来向伟大的工人阶级致敬;台下,高小飞犹如一头捕猎的雄鹰,脚步轻盈,眼神有力,在人群之中左挤右扭,终于来到了舞台前空旷的隔离区内,离他的“猎物”也越来越近。

  此时,主持人已经在阵阵掌声中激昂起唱——

  “团结,就是力量!”

  “团结,就是力量!”

  不亏是专业混场子,哦不,专业主持人,开头的前两声,激情四射,洋洋盈耳,似有全身投入而把持不住之意的主持人,突然发现台下本该无人的隔离区内站着一个人。于是,善于以互动带气氛的主持人当断则断,带着欢快而真诚的微笑,以神不知鬼不觉的速度,把话筒递到了台下一脸懵逼的高小飞面前。

  此刻,聚光灯打在高小飞的脸上,全场观众的视野聚焦在高小飞的身上,就连跑路的六子都忘记了移动,以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他。

  歌曲还在进行,调子已经慢了半拍,当平安情不自禁的轻轻吐出“我操”这两个字的一瞬间,高小飞以一副便秘的表情接唱了下来:

  “这力量是铁!”

  “这力量是钢!”

  “比铁还硬!比钢还强!”

  话筒离开了,聚光灯再度回到了主持人的身上,全场观众的视野也跟着回到了台上,得到了互动带来的满足感后,主持人的激情更加荡漾,歌声更加高昂!

  没有人注意到,隐入黑暗之中的高小飞,摆脱了被人注目的约束后,搜搜几步就赶到了六子的身后。就在六子深感不妙,想要躲进人群之中的那一刻,高小飞一把抓住了他的脖领,狠狠一拉,把他拉了回来。但因为惯性原因,六子这一退,退的空间有点大,直接越过隔离区,撞在了舞台前。

  此时,歌曲已经进入了最后的收尾阶段,意犹未尽的主持人,以诡异的视野,再一次发现了台下隔离区有一个人似乎朝他走来,于是,他露出迷人的微笑,自信而熟练的将话筒递到了一脸懵逼的六子面前。

  聚光灯打在了六子的脸上,全场观众的目光聚焦在他的身上,就在平安再一次情不自禁的轻轻吐出“我操?”两个字的那一瞬间,似乎已知逃跑无望的六子,带着满腔的孤愤,以豪放派的腔调接唱了下来:

  “向着太阳!”

  “向着自由!”

  话筒被收回了,六子身上的聚光灯消失了,就算再善于互动的主持人,也不会把一首歌曲的最后部分让给别人——

  “向着新中国!”

  “发出万丈光芒!”

  话筒撤的急,明显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六子,似乎还沉浸在动人的歌声中。就在话筒离开他嘴边的那一刻,他应该对自己的人生有了一种新的感悟。那感悟是什么呢?

  从背后扑上来的高小飞没有告诉他答案,就在他被扑倒在地时,那股感悟终于强烈而浓郁的向他做出了回答——“倒了八辈子血霉想出来透透气看看马戏,还他妈被警察给弄住了!真他妈倒霉!”

  整场马戏结束了,观众在付出热烈的掌声后,排着队伍慢慢出场。平安挤着人群,艰难的朝着舞台方向走去,当他走到舞台前,看到了高小飞和六子并排的坐在舞台上,两个人的手还紧紧的贴在一起,要不是因为看到了一副明晃晃的手套,平安还以为他们俩是多年未见的好朋友,在含蓄而温情的回忆着过去。

  “警察马上就来!”平安看了看低头丧气的六子,对高小飞说到。

  “我这也算将功赎罪了。”高小飞看着坐在身边耷拉着头抹眼泪的六子说,“看在我们也曾共吟一曲的份上,不要让我费劲,有啥说啥,行不?能先别哭吗?哭啥?”

  “嗯!嗯!行!”六子带着委屈,一字一顿的抽泣到,“哥,刚才你扑我时把我弄疼了,不过我不怪你。”

  “弄疼你啦?把你哪弄疼了?我瞅瞅。”高小飞耐心的等着六子给他指伤。

  “就是这儿,我胳膊够不着,在背上。”六子乖巧的像个刚嫁进门的小媳妇。

  “这儿啊?”在六子的指挥下,高小飞摸着六子后背一块地方,亲亲的问着。

  “嗯!就那!”六子更加温顺了。

  “我打死你个害人精!我打死你个害人精!”高小飞火冒三丈,突然出手重锤六子。

  高小飞经验丰富,哪里看不出来,油条一样的六子,这是在拿受伤说事,暗里警告他执法过度,肆意殴打犯罪嫌疑人。

  最近一直过得憋闷的高小飞,被严青的“脑袋塞裤裆”整的在局里抬不起头,现在哪里还吃六子这一套,这会功夫挥拳如敲鼓,恨不得把对方的屎给打出来。

  “还有!从现在起就给我想,怎么能把脑袋塞进裤裆!这和你要交代的问题无关,但是该交代的还是要老实交代,可这个问题要是答不出来,我囊死你!”高小飞恶狠狠的说。

  警笛阵阵,响彻广场。马戏团外,两名警察将一脸泪痕的六子押上了警车。高小飞在不远处的冷饮摊前,一边愉快的舔着冰淇淋,一边裂开大嘴哈哈大笑的接受着安静和林铛对英雄的崇拜。

  一肚子话想要问的平安看着六子上了车,刚想要离开,却被广场派出所所长郝文杰给拉住了。

  “平安记者,你和高支队还真是牛逼组合,这逃犯刚一落网,还没有上预审,就被你们聊得给忏悔了,你看那小眼泪流的,啧啧,我见犹怜啊!”郝局长见识过大场面,和平安也是老朋友。

  “嘿!这那儿跟那儿啊!郝所受累,我还有事,走了!”平安哭笑不得,摇着头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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