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确认过眼神
玲珑阁的办事效率还是很快的，玲珑大师话音刚落，一盘盘让人垂涎欲滴的糕点就出现在了众人的桌子上，不过，这次不是“飞”上来的，而是被一盘盘端上来的。
说实话，玲珑阁家大业大的，糕点做得也是十分讲究的，“一酥、十色、百花、千珍”，也就是说这一盒酥脆的糕点，拥有十种不同的颜色，是用一百种不同的、可以用来食用的花朵和面，再包裹住由一千种山珍海味做成的馅料，每一次吃，都会感受到不同的味道、不同的意境、不同的心情。可是，这一刻所有的人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算口水流得老长，也不敢上手拿一块。
“大家别客气，只管尝尝，要是吃好了，可以拿上一些。”看着赤凡等人面面相觑的模样，玲珑大师不乏真诚地礼让到，长满皱纹的脸上已经看不出什么样的表情。
“吃不吃？”孙大湿此刻可没了主意，老鼠一样的眼睛对着赤凡连连快速眨了三下，好似传音的说道，从刚才赤凡制止他和那杯茶开始，他对赤凡的感觉笃信不疑。
“这味道……真的太好吃了！”赤凡一边品味着舌尖上的感觉，一边由衷的说道。其实，在孙大湿给他“眉目传情”的时候，赤凡还是犹豫不决的，但是转瞬一想，玲珑大师此刻已经端坐在主位之上，岂能再戏耍众人，刚才的那一幕，玲珑大师还完全可以用“自己毫不知情”推脱得干干净净，但现在却不行。
看见赤凡的表情，孙大湿等人也纷纷拿起盘中的糕点吃了起来，称赞声自然是赞不绝口。
“哈哈哈，爱吃就好、爱吃就好，多吃点、多吃点。”爽朗的笑声从玲珑大师的方向传来，刚才的那一幕她自然是看在眼里，心里对赤凡的机智和胆识也充满了赞许。
“各位道友，前几日老身偶然得了些极其珍惜的材料，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冲动，便打破原有誓言，重新闭关打磨，终于做出了几个像样的小玩意，还请各位道友帮着鉴赏鉴赏。”看着大家吃了个七七八八，玲珑大师一挥手，一百多个一模一样的、翡翠色略带金色斑纹的酒杯就出现在赤凡等人面前，每个人面前一个。
众人何尝不知，这是玲珑大师在出考题，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假的”~“嗖”
“真的”~“嗖”
……
不论回答什么答案，总会有人“嗖”的一下凭空的消失，赤凡心中一紧，他明白，这些人已经丧失了得到最后珍宝的机会。
“咳咳……”正当赤凡犹豫着要如何说的时候，他听见孙大湿正在不停地清嗓，定睛一看，之间孙大湿鼠目上下翻滚，表现出点头的样子。
“真的。”赤凡说完这两个字，只觉得手中一滑，自己还在原地，只是手中的杯子不见了。
“哎呦，老了老了，这一会打了个顿儿，失礼、失礼了。怎么走了这么多人？徒儿，快追上去给装点儿糕点，别丢了礼数。”刚刚“醒来”的玲珑大师看上去还是有些疲惫，一脸认真的说道。
赤凡数了数，此时座上已经不足五十人，而且不少人还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样子。
“这套小酒杯只是玉料上的下脚料做的，还算挺精致的，主料都我做了这个，道友们帮着掌掌眼如何？”根本就没有等所有人回复，每个人面前又出现了一套玉剑，共三把，一把纯净的翡翠色，一把纯净的金黄色，另一把和那些酒杯差不多，翡翠中透着金色。
“假的！”看见孙大湿眼睛像个钟摆一样左右地动，赤凡一口咬定答案，手中的套剑化成一缕青烟，消失不见。
再一次经历了部分人“被送点心”后，赤凡仔细数了一数，算上他和孙大湿，在场还有十六个人。
“啸天，上来坐坐。”玲珑大师一声招呼后，一个身穿黑色宽松侠客服、头戴斗笠和黑纱的人单手虚拖着三个足足有五尺多高的青铜鼎、走了上来。
“师父！”轻手一挥，五个青铜鼎悄无生气地落在玲珑大师前方的位置，然后稍微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这个人给玲珑大师深鞠一躬之后，坐在了玲珑大师的身边。
“啸天，这是何物？”看着眼前的东西，玲珑大师表现得有些意外，随后问道。
“回禀师父，在您闭关的这段时间，啸天奉命游历，找到了一件珍品，名为江山丰和鼎，此鼎高五尺五、宽九尺九，代表大运之数；鼎足有三、又与鼎身成三七之数，鼎立在下、七星高照，一样是大气运。只是，发现它的时候，它藏匿于百鼎之中，啸天只能确定此五鼎中必有珍品，但是实在分辨不出真伪，所以就都带了回来。”面对玲珑大师的询问，张啸天一字一顿地说道。
“这……各位道友不知有何见解？”似乎很认真地观看了一番，又似乎根本就没看出什么门路，玲珑大师稍微沉思了一会，直接向现场仅剩的十六个人说道。
赤凡等人随即起身向前，围着这五个青铜鼎转起圈来，有的若有所思、有的目光一亮，但倒最后都还是摇了摇头。
当赤凡再次看向孙大湿的时候，只见他眼睛既没有上下摆、也没有左右晃，而是一双鼠目上下左右地转起圈来，然后呆滞在原处。
“嗯？”正当赤凡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丝奇妙的感觉在赤凡心中骤然升起，赤凡慢慢地闭起眼睛来……
“唉……”在剩下的十五个人中，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最先叹起气来，然后走到了第一个鼎的边上停住了脚步，给出了自己的选择。
或许是这五个鼎长得实在太像，或许是这五个鼎根本就都是赝品，反正就连孙大湿的眼睛也没看出什么门道来，因为他在每一个鼎上面都看到了一丝游离着的、淡淡的灰白之气。在无数次猜测和否定之后，孙大湿换了一副“超纲了”的表情，在书生做出选择以后，站在了第二个鼎的旁边。
很多时候，在你根本不知道标准答案的时候，蒙一个也是个不错的办法，就像一道五个选项的选择题，怎么着也有两成的胜算，当前，这是除了赤凡以外其他人的想法。
有了第一个、第二个，马上就有了第三个到第十五个……不出半盏茶的工夫，十五个人、五个鼎，一个鼎的旁边三个人，就好像约定好了一样，保持着有趣的平衡。不过他们此刻都在眼睁睁地看着赤凡，仿佛这个“最后决定”就能说明什么问题一样。
“呵呵……”又沉寂了能有一炷香的工夫，赤凡一丝淡淡的笑声过后，猛地睁开了眼睛，目光直直地盯着其中一个鼎。
“叮~”，就在此时，一个悦耳的声响从鼎中传了出来。
“当~”当赤凡盯着另一个鼎的时候，一个不一样的声响又传了过来……
“叮叮当当”赤凡的目光不断在五个鼎上轮流游走，一连串音符也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即便赤凡根本不懂音律，也一样的那么动听。
“这！？”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孙大湿等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尤其是孙大湿，他甚至发现这些鼎在鸣响的时候，他之前观察到的那一丝灰白之气也一下子荡然无存，变成了绝对的珍品，但不是一个、而是五个！
“玲珑大师，赤凡不才，已经选完了。”还不等所有人从震惊中醒来，赤凡便双手施礼在前，淡淡地说道。
“哈哈哈，小伙子，够精彩！”玲珑大师此刻已经站起身来，刚才的老态龙钟一下子也全都消失不见，凌空虚步几下子就走到了赤凡身边，右手微微一仰，赤凡便随即站起身来。
“你是怎么发现的呢？”说实话，此时玲珑大师言语中到真的是充满了好奇，特别是相对于之前那些她亲自“导演”的脚本来说。
“不敢欺瞒前辈，是因为这些鼎出场的方式太特别。”近距离观看玲珑大师，赤凡才发觉这个老人家虽然个子不高、又满脸皱纹，但那只手却白皙得很，一点也不像老人的样子，或许，这才是玲珑大师一直修行的部位，不在乎样貌老去，不在乎个子不高，只在乎最专注的那一个点——那一双能把腐朽之物化为神奇手上，这才是真正的“工匠”。
“张大师在来的时候便徒手拖着五鼎而来，落下时却轻轻放下、生怕有所损坏，足见对这五个鼎的重视。孙大湿是张大师点拨过的人，孙大湿的本事张大师自然也懂，但是就连孙大湿都看不清的门道，那只能说明，这件珍品在不激活的时候就宛如凡器，只有激活的时候才闪烁光辉，而且，它们不能分开。”就在因惊讶玲珑大师的手而短暂停顿后，赤凡又再一次说道。
“小伙子，你很不错，怪不得啸天对你充满信心。这件鼎器根本就不是啸天找来的，而是我闭关以来的这段时间亲手炼制的，名字叫做仁德五鼎，只有心存大仁大德之人才会不由得产生共鸣。来来来，陪老身演奏一曲如何？”玲珑大师一席话之后，又一阵绕梁三日的乐曲不断传来，让在场的人都为之一振……
“小伙子，这个给你，我知道你并不是验骨之地中人，但这件东西你依旧可以带的出去，记住它的名字——魂铁，你早晚会用得上，不要辱没了它。”此刻，玲珑阁最高耸的楼宇内，玲珑大师正准备亲手把一个黑乎乎的、软软的东西交给赤凡，旁边只站着张啸天。
“前辈，这万万使不得，赤凡无功不受禄。”赤凡知道，玲珑大师准备如此郑重交给他的东西，一定不是简简单单的东西，但赤凡对于玲珑阁，的确没有什么可以拿出来说说的贡献。
“小伙子，你不必推脱了，自古宝剑配英雄，这魂铁的妙处，你以后自然会知道，它可不像仁德五鼎那样充满灵性，一旦落入歹人之手必成祸患。实话和你说，我之所以违背誓言重新闭关，就是想炼制一套珍宝识别人心，好将魂铁交给一个信得过的人。至于我因啸天几句话而闭关之事，也只不过是个噱头而已，就是掩人耳目。”玲珑大师的一席话，并没有端着什么架子，只是那种由衷的真诚。
“嗯……那谢过前辈了，赤凡一定不会让这件珍宝蒙尘。”稍微思考了一下，赤凡还是将魂铁收了下来，连玲珑大师都这么重视的珍宝，一定非同凡响，而且他现在真的需要强大。
“这就对喽，哈哈哈……”看到赤凡同意了，玲珑大师很爽朗地笑了出来，然后右手一挥，那道久违的黑白相间的界门就出现在赤凡面前。
“张……生哥，谢谢你！”赤凡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走到张啸天面前，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
“呵呵，我就知道瞒不住你。”恢复了那个让赤凡觉得熟悉的声音后，张啸天摘下斗笠黑纱，一张熟悉的面容也展露了出来。
“是因为那碗茶吗？”张啸天紧接着问道。
“是的，您给我的那碗茶几乎和玲珑阁里的那碗茶一样，但是，茶叶的叶片却比玲珑阁里的茶叶多了一片，而且不香。”赤凡如实说道。
“哈哈，赤凡，在玲珑楼里了解过你的品质之后，我便已经决定这么做了，哪怕是泄露我的身份。”看见赤凡，张啸天心中总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说话也从不绕弯子。
“生哥，其实在那之前我便有怀疑，您这么健壮，怎么会那么轻易地让孙大湿钻了空子，而且孙大湿也是你临时给找回来的吧，来帮我刷盘子。因为整个玲珑楼，也只有你从来没有向后院的方向走动过……”
短暂的寒暄了几句，张啸天看着赤凡进入界门的那一刻，心中却在默默地想：“赤凡，我们早晚还会再见，期待，那一天不会太晚才好……”
此时此刻——【验骨之地入口】
八个鎏金大字再一次闪出——仁德五鼎、天下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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