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如果没有如果

　　九月末，秋天的落叶满天飞，空气清爽无比。雨落仍像往常一样早早上学，早早回来，有时候碰到少年话不多说，但都会带够两人份的早餐，少年有时嘴上拒绝，却又等着雨落的投喂。金父和女人很少在家，小男孩总会时不时找雨落麻烦，他自从被话多的小姑告知雨落的身份后，生怕妈妈被抢，十分不喜欢这个姐姐。雨落觉得幼稚又无奈，都刻意避免冲突。自从知道了神秘的树洞的存在，她每天最放松自在的时候就是关上窗帘，亮起小夜灯，躲在里面听歌看书或者发呆都可以。

　　这天傍晚，雨落下楼喝水，恰巧碰到小男孩，小男孩瞪着圆鼓鼓的眼睛气扑扑的对她喊道：“小姑说你也是妈妈的孩子，你是来抢走妈妈的坏人，你是坏人，坏人不准喝水。”

　　雨落无奈的看了眼他，放下水杯，往楼上走，没想到小男孩抱住她的小腿，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引来了多事的小姑和一些侍者。雨落想抽开腿，却无法挣脱，只得蹲下来认真的看着他道：“我没有想抢走你妈妈，可以放开我了吗？”

　　小男孩根本不听她的话，“哎呦，家里还真热闹，我们哲轩和姐姐要好好相处的呀，不然姐姐可要把妈妈带走了呀，哲轩怎么不听话呢？”小姑作势拉了一把小男孩。小男孩哭的更大声了，抓着她的腿力道也更大了，她忍受着一阵阵的疼，不再说话。侍者们也干站着，没有吩咐不多动一步。

　　“没人要的小孩，真可怜。”身后传来少年冷漠的声音。他邪邪的看了眼小男孩，往电梯口走着。

　　“你说谁可怜，你不准走，不准走。”小男孩立刻放开雨落，气冲冲朝少年奔去，想用头撞他，结果少年巧妙闪开，走进电梯，“谁生气我说谁，呵呵。”他挑衅一笑，关上电梯门。

　　小男孩想要冲上去，被小姑拦下“哎呀，哲轩你不要命啦，被电梯门夹住怎么办，我要怎么向我哥交代啊？”

　　“你放开我，呜......呜呜”小男孩哭的一抽一抽的，也顾不着一旁的雨落，在他看来，少年可比雨落更有威胁，因为他觉得爸爸更喜欢哥哥，此刻他就像个没人要的小孩，小姑在一旁不耐烦的摇头叹气。

　　雨落一个人走在傍晚的街道，此刻她的心里除了落寞不剩什么了，奶奶啊，我好想您，您是天上的哪颗星星啊，可悲的是今天的星星全都不翼而飞，她叹了口气，默默问自己还有继续呆下去的必要吗？

　　眼前浮现出木槿的笑脸，她轻轻扬起嘴角，弧度过小，眼神飘忽，是幻觉吗，眼前这个笑脸慢慢变成问号脸。木槿疑惑的对着她晃了晃手“雨落，雨落，你怎么啦，喂......”

　　她立刻回过神来，没想到碰到真的木槿了，”没......没事”她淡淡一笑。

　　“没想到跑个步都能看到我的好朋友，好开心哦，哈哈。”木槿开心的笑也感染了她，心情也稍微有所好转。

　　木槿带着她一起四处瞎逛，街上热闹非凡，她们辗转在各个小商店，小k歌房里放声唱歌，奶茶店里喝同款口味，游戏房里尽情玩耍，雨落渐渐重拾笑容，暂时忘掉了一切烦恼。

　　两人走在回去的路上，她忽然抱住木槿，“谢谢你，木槿。”

　　木槿一脸疑惑，“好朋友间谈什么谢不谢的，你今天怎么这么热情？”这实在不像她平时的样子。

　　雨落放开手，朝木槿开心一笑，挥挥手再见，没想到短短几日能收获到简单纯粹的友谊，来到这里还算值得。木槿看着女生渐渐远去的背影，大喊道：“朋友，一定要开心啊！”虽然不清楚雨落身上发生了什么，但只想她多笑笑变得快乐一点。

　　深夜，她独自一人回到房间，拿起课本，钻进小树洞，拉上窗帘，小空间里立刻闪现出七彩斑斓的光亮，她呵呵一笑，拿起发光的小球，朝楼下望了望，已是心领神会。

　　少年此刻也窝在窗台，手中拿着一台陈旧的DV机，不断回放着小时候和母亲相处的小片段，眼神柔和，时不时会微微扬起嘴角，但更多的还是落寞。如果您还在该有多好？可是车沿着既定的路线行驶，时间也按着原有的速度流逝，如果没有如果。大概也就只有他能感同身受的了解雨落的心情和难过了吧。

　　来到新学校的第一堂音乐课，雨落提不起任何兴趣，倒是身边的木槿显得很兴奋，正好又轮到她值日，雪莉早跑得没影了，只有木槿陪着她，“雨落，快点哦，我看打扫的差不多了，我们快去上音乐课吧。”木槿催促着不紧不慢的她。

　　好不容易拉着不愿挪步的她来到音乐教室，她们坐定后，木槿四处张望，像是在找人。雨落低声问道：“你在找人吗？”

　　“这么明显吗？哈哈，我告诉你哦，今天我们和高三一起上课，听说可以听学长弹钢琴呢！”木槿挤眉弄眼开心道。

　　她点点头，见雨落反应冷淡，木槿又道：“你怎么不问问我是哪个学长呢？”木槿还打算说话，只见老师走进来，两个班的人顿时安静许多，接着老师讲解理论知识，身边的同学都打起了哈欠，雨落也不例外。

　　“报告。”门内走进几个穿着球衣的高三男生，女生们顿时热闹起来，木槿也打起了精神，少年一进门就看见一直在小鸡啄米的雨落，在所有叽叽喳喳的女生堆里还真是独树一帜。他摸了摸鼻子，往里走去。

　　“攻圣贤怎么没来？”老师看了看问道。

　　“报告老师，他打球的时候伤到腿了，特吩咐小的前来向您请假。”一个长着圆圆的脸蛋的男生一本正经道。惹的全班哄堂大笑，木槿显得有些失落，前排的雪莉和身边的人议论纷纷：“啊呀，人家今天好不容易来上堂音乐课呢，还化了妆呢，结果主角都没来呢！”“可是能近距离看到金哲楠好开心啊，这么看他果然好帅呢！”......

　　”安静，那好吧，今天的钢琴曲还是由老师来演奏。”音乐老师示意全体安静，不免有些无奈。

　　雨落身处嘈杂的环境一直不为所动，到下课才被木槿叫醒，摸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往教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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